血字一姜不寒看着问询记录,有些不解。“这是为什么呢?”邢念生冷笑一声:“因为觉得丢人,所以有人在说谎。”女性邻居,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遮掩说谎的必要。哪怕有些说的有偏差,也不是故意说谎,而是根据她的所知,做出的推断。”比如说,因为听见隔壁夫妻吵架,推断出他们闹了矛盾。“但是男性邻居就不一定了。”邢念生道:“关系撇的清,撇的越快的,反而越能证明他们之间是有来往的。比如这个男性邻居虽然听见了夫妻吵架,但是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妻子和自己有不正当关系,那他会说出来吗,只会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想躲得越远越好。姜不寒想想,恍然:“是这个道理。”正常人都是八卦的,就算和小雪不认识,但小雪总在那一片活动,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会仔细的想一想,她是否有什么情况吧。而不是一听见这名字,立刻说,不认识。因为认识,而且关系难以说出口。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自己和小雪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被公布于众,所以他们必须立刻撇清关系。邢念生拿着问询记录,让人对这些人进行进一步问询。不必太客气,可以直接挑明了问。他们不和隔壁扫黄大队抢活儿,但是在办案过程中,谁要是阻挠或者隐瞒,就不客气了。习初北带人去了。正在说,邢念生接到了白月的电话。“邢队长,你最好上来一下,发现了一些情况。”邢念生马上就去法医室,姜不寒也跟了上去。白法医正在给小雪做进一步的尸检,小雪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她的全名叫薛小雪,今年二十四,可是户籍处显示,她的户口本上,只有她一个人。想要联系家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联系。往心酸的地方想,这姑娘在世上孤零零一个人,无人关心无人问,出了意外,连个能给她办后事的人都没有。但是往好处想,孤零零无牵挂,不会再让谁伤心。薛小雪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脱掉了,但是面朝下,背朝上的趴在解剖台上。白法医指着她的背说:“邢队长,你看。”只见在薛小雪白皙的背上,有许多纵横交错的血痕,像是用刀,一刀一刀划出来的。在这些血痕中间,就是背部的中间,有一个圆圈,圆圈的中间,有一道竖着的血痕。变态的人,各有各的变态。姜不寒不由道:“这,该不会是个一吧。”为了和周围的其他血痕区分开,特意划了一个圈圈。“你也觉得?”白月道:“我当时一看,就觉得这是凶手想要留下一个数字。”邢念生眉头紧皱。他从警多年,遇到最多的其实是激情杀人,因为种种原因发生矛盾争吵,然后一气之下弄死对方。激情杀人因为是仓促中进行,经常会留下许多破绽。而且这种人杀人就那么一次,他在这一件事情上,是个杀人犯,在旁的地方是个非常正常的人。或许在邻居家人眼里,还是个好人。但今天的凶手,就不一样了。邢念生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只怕,有一就有二。这也是大家的担心,白月道:“还有一点,死者死前,并未受到性侵。”“没有?”“没有。”白月道:“内衣裤确实是不见了,但是没有被侵犯。身上有一些淤青。是新鲜的淤青痕迹,凶手对死者有过暴力对待,但是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这就奇怪了。姜不寒心直口快:“会不会是凶手不行。”有一些男人因为种种原因丧失了男性功能,因为自卑,会导致心灵的扭曲。他们努力掩盖,若一旦被拆穿,就会恼羞成怒。姜不寒道:“有没有可能死者生前嘲笑过他这方面不行,所以他恼羞成怒,杀了死者。”“都有可能。”邢念生道:“但是死者背后的一,是什么意思?”一代表开始,开始,就会继续。姜不寒也说不出话来。白月道:“死者身上没有发现指纹,指甲和牙齿中,也没有发现异物。但是在死者的割喉伤口,同时也有被勒的痕迹,死者背后,也有一块淤青,推测死者是被人勒住脖子,这个人从背后压着她,所以让她无法反抗,一直到被失去反抗能力,然后被割喉。”白月拽着姜不寒示范了一下动作,姜不寒只好乖乖配合。虽然她一个能打白法医十个八个。“有一个好消息,算是好消息吧。”白月说:“死者的割喉伤在前,前胸后背的划伤在后,两者相差了十分钟的样子。”姜不寒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白月说:“就是说,死者先死的差不多了,休克失去意识了,凶手才开始在她身上用刀画画的。死者的痛苦,会稍微小一些。”当然也痛苦,但如果先在身上划个十几道,然后再割喉,那肯定更痛苦。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总比反过来好。姜不寒叹了口气。这消息一点也不能让大家好过一些。虽然薛小雪从事的职业让人不能苟同,但这不是她被杀的理由。不是别人可以肆意伤害她的理由。邢念生让白法医把死者身上伤口的照片都拍一张传到他手机里,便带着姜不寒匆匆离开了。“这案子要抓紧。”邢念生对大家道:“这几天辛苦一点,要是这个凶手不尽快归案,我担心还会有新的受害者。”习初北带着人,将那些毫不犹豫的说自己完全不认识薛小雪的又问了一遍。上来就告诉对方。“这可是刑事案,你想清楚说。如果说谎,可是要坐牢的。”男人还嘴硬:“真没,真不认识。”习初北正色说:“我们现在还在初步走访阶段,很多细节都还没出来。但是你要知道,薛小雪屋子里有谁去过,留下的指纹可以留很久。她的经济往来,电子转账记录,现金上的指纹,这可都是抹不掉的,一查便知。”男人顿时脸色就变了。救风尘习初北说的稍微有点夸张,但也不是很夸张。银行转账信息是一定能查出来的,现金来往的不那么好查,如果收到的钱薛小雪已经花出去了,就更不好查了。但是在这一片住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周围打零工的工人,农村来的,文化程度低,这种人年纪虽然不会很大,但是对电子产品的认知有限。会用手机,但是有些只会用来看视频打电话,对金钱来往,还是更喜欢现金。看的见的钱,才是真的钱,他们不喜欢用电子支付,必须拿在手里才放心。男人果然被吓住了。习初北再稍微吓唬几句,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果然,薛小雪的身份和其他人说的一样,不务正业,平时在家无所事事,每天描眉画眼在巷子里走来走去。然后就是懂的都懂。男人害怕薛小雪的死会牵扯到自己,开始死不承认想要撇清关系,眼见着撇不清了,又赶紧一口气儿的交代了,生怕警方怀疑自己知情不报。“我就找过她两次,真的,就两次。”男人举着三根手指头发誓:“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一共给了她五百块钱,一次两百一次三百……这也是老婆在老家带孩子,我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一年回去一次,平时就一个人……”习初北敲敲桌子:“说正事。”我们不是扫黄大队的,不想知道你那些逼不得已的心路历程。男人愣了一下:“那,那什么是正事。”习初北道:“你对死者薛小雪有多少了解?”“了解?”男人想了想:“还挺漂亮的,挺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