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迟疑了多久心中那阵恍然又来自何处只是在转身拿了斗篷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答应了他。
可是理智上讲她并不应该答应的……
因为这晚来的理智她转身锁门的动作不由顿了顿但还是将锁按进了锁洞。
她忘了带伞璘倒是带了撑起伞将伞替她遮住风雪。
今晚不见星月但有两旁房屋照出的灯光以及满地明晃晃的白雪。
璘说:“我以为你会在你三婶家。”
“只是去吃过饭下午就回来了。”她回答。
一阵沉默后她主动问:“城里也有人说大人要走了是调令已经下来了吗?”
“是……所以在县衙门前张贴了告示。”
“应该是右迁回京城吧?”
“嗯。”
施菀露出轻轻的一丝笑说道:“恭喜大人。”
璘没有说话。
前不久她才恭喜过他用着另一种平淡却事不关己的语气今天的语气更真诚一些。
不管怎样
他要走了。若无意外,他不会再回来,而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去京城。
所以从今以后,即是永别吧。
到璘的院子,他领她从后门进去,踏过院中小径,里面同样每间屋子都亮着灯光,却不见一个人,只有前边的厢房里隐隐传来长喜和石全的声音。
璘说:“其他人是安本地的长工,给他们放假了,长喜和石全在那里赌骰子。”
施菀这才意识到,今晚他也是一个人。
他会去找她,也是因为想到她今晚是一个人吧。
进入他房中,果然在次间书桌上看到他说的那只走马灯,做得大又精美,透明的纸糊灯罩内,烛光缓缓燃着,三个孩童、两个仕女在追着蝴蝶,影子转过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让这屋里多了几分热闹气,仿佛已能听到欢声笑语。
碳火将房中烧得暖暖的,窗台边摆着一盆腊梅盆栽,隐隐有清香弥漫,墙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挂了一幅年画,是喜鹊登梅,喜庆又雅致。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跟着他来了,因为孤独。
这样清冷孤寂的夜晚,他出现在她门外,就好像冰天雪地里的一缕阳光,让她忍不住去追逐。
他拉开书桌对面的椅子,放上坐垫,让她先坐。
施菀站了片刻,解下斗篷在那椅子上坐下,璘提起炉子上的热水,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面前。
施菀捧着茶,看面前的灯影,璘坐到她对面,看她一会儿,又怕自己太过压迫人,便很快将目光挪开。
随后他问:“你要吃些点心么?”
施菀摇摇头。
“那……”他看了看一旁的围棋棋盒,又想起她并不一定会下棋。
最后终是无奈道:“若是丰子奕,一定能让你开心一些。”
施菀笑道:“若是他,只怕已经去和长喜他们摇骰子了,他是个中好手,自称若非被家业拖累,定能排安名赌榜上前十。”
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