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千秋抢过他手里的碗,咕咚咕咚就把鸡汤给喝完了,然后咬着鸡肉吃得津津有味,末了抬头问:“还有么?”
本来担心她会不理自己,亦或是十分责怪自己,韩子矶提心吊胆地在床边守了两个时辰,没想到这丫头起来,竟然跟没事人似的,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剩下的还在煨着,你要喝我再让她们去拿。”
“好。”千秋点头,伸手摸了摸自己被缠得跟粽子一样的腰和腿,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那窝山贼如何了?”
韩子矶抿唇:“你问这个干什么?”
“到底是同行,关心一番下场。”千秋咧了咧嘴。
韩子矶淡淡地道:“全部诛杀了。”
千秋一窒,心里一口气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全部……诛杀了?
那里头,有她黑风寨的兄弟,给她包子的那个,虽然蒙着脸,她也能猜到是原来后厨房里的赵五。带着她长大的扛把子司叔叔,还有那么严肃的场景下还没有抬手朝她射箭的几个兄弟。
原来全部被她害死了。
千秋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被子上的花纹。她现在不能哭出来,若是哭出来,韩石头一定会怀疑她的,她不能哭。
“千秋。”韩子矶皱眉喊了她一声,千秋回过神,眼神淡淡地看着他。
“怎么?”
韩子矶抿唇,道:“用你去替皇后挡箭,我知道有些委屈你,所以你想要什么,我现在都允你。”
千秋有些想笑,她要他把那些人的性命还回来,可以允吗?允得了吗?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恢复了往常一样的神情:“真要赏我,那就打我入冷宫吧,我想嫁给楚越,想出去继续过富贵日子,宫里实在是太过危险,我可爱惜着我的小命呢。”
韩子矶一愣,微微沉了眼神:“你想嫁楚越?前段时间,不是说还要回去离州么?”
千秋撇撇嘴:“回去离州做山贼?不太好吧,你看山贼下场多惨?楚越挺好的,至少不会为哪个女人捅我两刀。他也该娶妻了。”
韩子矶皱着眉沉默,想起护城河里那盏桃红色的花灯,低沉地开口:“你是跟我赌气,还是真的喜欢他?千秋,人生大事可不是儿戏。”
千秋嘿嘿笑了两声:“我没当儿戏,是真觉得楚越很好。”
觉得他很好,那为什么花灯上不写他?韩子矶有些生气,看着千秋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干脆一挥袖子站了起来:“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要是真决定了,那朕…也无话可说。”
“好。”千秋笑眯眯地点头,目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