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寻求知识,就像上战场,完全清醒,带着恐惧及尊敬,而且绝对有把握。以任何其他方式去寻求知识或上战场都是一种错误,不论谁这么做,都会因他的这种做法而终生后悔。”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说当一个人达成了这四项先决条件之后,其他的错误就不算什么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行动不能与傻瓜的行为混为一谈。如果这样的人失败,或遭受挫折,他失去的只是一场战役,他不会为此自怜或后悔。
然后,他说他要教我有关“同盟”的知识,就像恩人教他同样的方式。他强调“同样方式”这几个字,重复了好几次。
一个同盟,他说,是一个人能带入生活中的一种力量,能帮助他、给他忠告及必要的力量来处理事情,不管事情是大是小、是对或错。同盟能够提升一个人的生命,引导他的行动,增进他的知识。事实上,同盟是学习不可少的帮助。唐望以极强的信念传达了这些话,他似乎很谨慎地选择字眼。以下这段话,他重复了四遍:
“同盟会使你看见和了解其他人无法让你了解的事物。”
“同盟是不是像个守护精灵?”
“它不是守护者,也不是精灵,它是一种动力。”
“麦斯卡力陀是你的同盟吗?”
“不是!麦斯卡力陀是另一种力量,一种独特的力量!一个保护者,一个老师。”
“麦斯卡力陀与同盟有什么不同呢?”
“他不能像同盟那样被驯服使用。麦斯卡力陀是独立存在于个人之外的。他以各种形式现身于任何到他面前的人,不管那个人是巫鲁荷或是农家子弟。”
唐望和热切地谈论麦斯卡力陀是正确生活的老师。我问他麦斯卡力陀如何教导“正确的生活方式”,唐望说麦斯卡力陀会“显现”如何生活。
“怎么显现呢?”我问。
“他有许多显现的方式,有时候他显现在他手上,或在石头上、树上,或在你面前。”
“是不是像一张照片在你面前?”
“不是,那是一种教诲。”
“麦斯卡力陀会跟人说话吗?”
“是的,但不是使用言语。”
“那他怎么说话呢?”
“他跟每个人说话的方式都不一样。”
我感觉我的问题在烦扰他,于是不再问了。他继续解释,要认识麦斯卡力陀并没有固定的步骤,因此没有人能教导麦斯卡力陀,除了麦斯卡力陀自己。这个特质使他成为一种独特的力量,他对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相对地,唐望说,要获得同盟需要最准确的教导,以及毫无差错地遵循各个步骤与阶段。世界上有许多同盟的力量,他说,但他只熟悉其中两种。他将要引领我去见识它们的秘密,但要由我来选择其中之一,因为我只能选择一个。他的恩人的同盟是一种蔓陀萝植物,西班牙文的意思是魔鬼草(layerbadeldiablo),但他自己不喜欢它,虽然他的恩人把它的秘密教给了他。他说他自己的同盟是小烟(humito),但他没有解释小烟的性质。
我问他,他保持沉默。
过了一阵子后,我问他:“同盟是什么样的力量呢?”
“一种助力,我应告诉过你了。”
“它怎么帮助人呢?”
“同盟是一种能使人超越自己界限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同盟能使你了解那些别人无法使你了解的事。”
“但是麦斯卡力陀也可以使你超越你自己的界限,这样他不也成为同盟吗?”
“不会,麦斯卡力陀带你超越自己来教导你,同盟带你超越自己好给你力量。”
我要他更详细解释,或描述这两者之间的不同效果。他看了我许久,笑了。他说经由谈话来学习不仅是浪费,而且愚蠢,因为学习是一个人所能从事的最困难任务。他要我回忆寻找自己休息位置的那一次经验,我如何希望不做什么变把它找出来,因为我希望他告诉我一切答案。如果他那样做的话,我就永远学不到。但是,后来知道要找到这个位置是多么困难,以及更重要的是,知道这个位置的确存在,给我一种独特的信心。他说只要我待在我的“好位置”上,就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我的身体,因为有了保证,只要在这位置上,我就处在最佳的状态中,有力量摆脱任何对我有害的事物。但是,如果他告诉我那个位置,我就永远无法拥有把它当成真实知识的必要信心。因此,知识就是力量。
然后唐望说,每次一个人决定去学习时,都必须像我寻找位置时一样地卖力,而学习的极限是由每个人自身的性格决定,因此他觉得谈论知识是不必要的。他说某些知识对我目前而言太强了,谈论它们只会被给我害处。他显然觉得没有什么好说了,站起来便朝屋子走去。我告诉他这整个情况使我不知所措,这不是我当初想要的。
他说恐惧是很自然的,我们每个人都会经验恐惧,但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话说回来,不论学习是多么地可怕,更可怕的是,想到一个人没有同盟,或没有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