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带着暗红的光,敢斩断她的蛛丝,总要吃个教训才行啊。
蛛丝之妙在于它不若刀剑,没有固定的形态,持它的人怎么控制,它便是什么样,然其杀伤力却丝毫不输名剑利器,纤细的蛛丝一旦缠绕在人身上,那便是碎尸万段的下场。
枯月一身修为是嗜朝亲授,一般名门正派的弟子很难与她抗衡,若换做别人,现在怕是早已被蛛丝泄出的强大灵力压得倒地不起了,但是谢隐却仍旧不见一丝异样。
蛛丝飞至他眼前之际,一个跃起轻飘飘落在她对面的屋脊上,似对她如此心狠手辣的手段有所不满,嘴角拉得笔直,眼中的月光也碎成一片。
&ldo;你便是枯月。&rdo;
是句肯定句,显然心知除了她,不会再有人能使出这般手段。
枯月一笑,不答他的话,飞身而上臂力一转,千丝万缕缠绕着再次向他袭去。
然谢隐能够躲开她一击并非偶然,几个回合下来枯月的蛛丝竟无法挨到他分毫,他只是躲闪却不进攻,甚至还能再枯月连续不断的进攻中抽空将白猫放回地面。
枯月心下一凛,知晓这个蓬莱弟子修为在她之上,纠缠下去也是徒然白费功夫,当即心思一动,转手再次向地上的白猫攻去。
谢隐本就不想与她过多纠缠,此时看透她心中所想,抛出玉骨扇挡在白猫面前,枯月得逞地扬起嘴角,目标一转,蛛丝将玉骨扇牢牢缠住,在略一收紧五指,玉骨扇稳稳落入她的手中。
谢隐失了武器,并未露出急躁之色,只是静静站在远处,温润寒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四周皆是被月光染成的昏白,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抹嫣红猎猎而立,肆意张扬,又异常鲜活。
枯月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之色,一双眸子微微弯下,朱唇一抿,颠倒众生。
对方没有过来夺回扇子的意思,枯月便不慌不忙,纤长的五指缓缓展开扇面,一幅梨花春雨跃然其上,枯月觉得这画看起来太过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角落有小小的黑色印章,稍一细看便可辨认出是一个人的名字,呢喃出声。
&ldo;谢远洲?&rdo;
这位名字倒是已经在她耳朵边晃了好几次,不就是下午被她折了枝的丑树的主人么?
……哦对了,还有那只被她拔了尾羽的青鸟。
啧,果然是冤家路窄。
枯月以扇掩唇轻笑,娇声问他:&ldo;远洲,是你的名还是字?&rdo;
那只再次受到惊吓的白猫站都快站不稳了,喵喵惨叫着跳到谢隐脚下拱来拱去,似乎想让谢隐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