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亲自上前来扶她,道:“不必这么客气,刚刚本宫还听怀美人说,她进宫时跟你关系可好着呢,既然是都是自家姐妹,又这么客气做什么?”
殷洛抬头看了怀蕊一眼,怀蕊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殷洛心中一叹,这个怀蕊,把皇宫当什么地方了!
她心思一收,直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怀蕊吓了一跳,瑾妃看她的眸光也疑惑不解,可同时却多了一分深色。
殷洛跪在地上道:“奴婢不敢,奴婢怎敢与瑾妃娘娘和怀美人称做姐妹,奴婢是下人,两位娘娘是主子,奴婢不敢僭越!”
瑾妃眸中的深色缓缓散去,亲自扶她起来道:“哎呀,不必这么见外,本宫也是随口一说!”
“是啊,静好,你快起来。”怀蕊上前来扶她,殷洛这才起了身。
她与慕风焰关系好,这么长时间,饶是现在一直保持距离,但瑾妃身为宫中人,多少应该都听到了一些耳风,今日与怀蕊一起前来,正好拿怀蕊来试探她,看她会不会被皇上纳为妃嫔,因为只有妃嫔与妃嫔之间,才配得上称姐妹,她一个下人又怎么可能。
好在,她心思通透,又怎会不明白瑾妃的话中话,只可惜一旁的怀蕊心思没那么细,根本就不知道。
瑾妃带了上好的祛瘀的药来,怀蕊则是给了一些吃穿用度的东西,两个人闲来无事,竟在殷洛这里待了许久,一直聊到了午膳时间。
殷洛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无意间提及道:“与两位娘娘聊得尽兴,竟不自觉间到了午时,皇上说了午时回到寝宫来用膳,也不知到了没有。”
瑾妃心跟明镜似的,听到殷洛说这样的话,又怎会不知她这是在帮自己,笑着站起身来道:“得,都这个时候了,静好你身子不便,你也该休息了,怀美人,我们走吧。”
怀蕊也跟着站起身来,拉了拉殷洛的手,这才同瑾妃一同离去。
殷洛送她们到门口,院子外,她亲眼见着瑾妃一行人在院门口俯身请礼,她知道,她们必然是遇着慕风焰的,勾唇一笑。
实际上,慕风焰是说午膳来陪她吃的,不过眼下瑾妃在此,自然不能让她看到她与慕风焰的亲近,所以,她才说了那样一番话,即成人之美,又不让自己暴露,刚好。
果然过了没多久,便有宫人送了午膳来给她,告知她慕风焰来不了了。
殷洛安下心来,好好吃了一顿,之后又睡了一觉,天便不知不觉间黑了。
晚上她反倒睡不着了,只是腿脚不便,外头积雪又深,她原本是想出去一趟,细想之后,只好作罢。
练了会儿功,不知觉间,已经夜深,她洗过澡,熄了灯,静静地躺在榻上想事情。
她给秦流鸢的信,相信她此刻应该已经收到,她进宫冒了太大危险,尤其慕长情又是多疑的人,她必须要确保云雾山那边万无一失,她才能安心留在这宫里,否则,若是被慕长情瞧出破绽,那她可就危险了!
想了许久已经未曾睡着,该是白天睡得太多。
室内的温度到了晚上冷得吓人,殷洛欲起身去加点炭火,可是,她才刚想动,便听到窗外传来“啪”的一声,虽然不大,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正想,到底是什么声音的时候,窗户在外面被悄无声息打开了,一双手伸了进来。
她在黑暗中多时,对光线早已适应,再加上外头有月光,所以轻而易举,她便看清了那是一双手。
她没有鬼魂论,自然就不会相信是鬼魂作怪。
她半睁着眼睛,看着一双手之后露出的一张蒙着面的脸,直至,那人挑了进来。
首先,自然是确定她睡没睡。
然后,殷洛亲眼看着他从手里拿出一个药瓶来,倒出一些药粉,往她面上撒去,殷洛屏气避过,那人这才在屋内四处找了起来。
也不知他是在找什么,过了差不多盏茶功夫,殷洛看他明显是一无所获,后来,他便空着手走了,殷洛这才起身,缓步走到窗口,看他的身子敏捷地朝院门口奔去,一时垂下眸来,想着,这个人到底是谁的人,又在找什么。
她练功的东西都在里间,旁人是进不去的,因为,有机关。
里头是一个夹间,刻意隔开的,慕风焰专门让人为她准备的,而刚刚这个人,显然没有发现。
休息了三日,腿脚行动影响不大,只是还不能快步走,动作缓一些是没有问题的。
这天,她特意起了个早,去服侍慕风焰。
早朝时间还未到,殷洛去的时候,寝宫外头,李安德已经候在那里了,见她来了,脸上神色有些古怪,随后上前小声道:“皇上不是特批,你可以再多歇几天么?你这腿脚还不利索吧?”
殷洛看了看紧闭的寝殿大门,道:“没事儿,奴婢总要特权,公公这里不妨事,可是就怕有心人瞧在眼里,心里有想法。”
李安德看她是个明事理的,点了点头道:“那好,一会儿,杂家进去服侍,你就在外头候着。”
殷洛一怔道:“公公在这候了许久了吧?还是奴婢去吧,再说,这事儿从前都是奴婢在做,皇上也放心。”
正说到这里,里头忽然有一声传唤来,是慕风焰唤了一声“李安德”。
殷洛想着,必是他起*的事情,当即不再耽搁,端过一旁的衣物,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