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当初攻打辽阳城时,可以在辽阳城下缓缓整兵列阵,如今苏翎却更是带着几分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地收编新兵,武装列队,然后方才对付这眼前的囊中之物。
久在苏翎准备下达指令攻城时,就听得辽阳城内忽然传出喧闹声,且越来越烈,与先前一片死静截然不同。
袁应泰惊疑不定,问道:&ldo;怎么?建奴开始屠城了么?&rdo;
苏翎侧耳听了听,摇摇头,说道:&ldo;不是,咱们暂且再等一等,看看李永芳到底如何打算的。&rdo;
&ldo;李永芳?&rdo;袁应泰不解,&ldo;他会献城?&rdo;
&ldo;他能降建奴,便也能降我。&rdo;苏翎的话不容置疑。
的确,当初努尔哈赤大军兵临抚顺城下,与苏翎此时集兵辽阳有何不同?为了活命,能降一次,便能降两次,还真没见哪个死心塌地地不要命的降人。
既然这么说,袁应泰便耐着性子,在风中传来的喧闹声中去辨别一丝痕迹,试图尽量解决心中疑问。
第一卷辽东轶事‐第四卷铁骑夺金
第三十三章叛将结局
辽阳城内的骚乱并未持续太久,苏翎与袁应泰还远未等到不耐烦的程度,再加上那些新武装起来的新兵,也需要时间让黑甲骑兵们逐一调度,是故喧闹声停止时,苏翎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喧闹歇息未久,辽阳城城东仅剩下的另一处城门处,颤颤巍巍地缓缓敞开,一队后金人马鱼贯而出。
霎时间,苏翎身后的祝浩&ldo;刷&rdo;地一声,腰刀出鞘,竖立身前,紧接着,所有的护卫骑兵一律拔刀在手,双目仅仅盯着苏翎。只要苏翎发出号令,便要立即上前护卫主帅。
袁应泰见此情景,面色再一次刷白,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缰绳,双眼也看向苏翎。与此不同的时,那些黑甲骑兵却屹立不动,没有主官的将令,没有人一人会擅自行动。而那些新兵们,却顿时鼓噪起来,一时间似乎人人皆欲争先,左右晃动。不知是要上前撕杀,还是转身欲逃。那些新任命的队长一阵喝斥,而一旁马上的黑甲骑兵也随即出声训斥,竭力压制住这些情绪激扬的新兵们。
苏翎侧头看了一眼祝浩,对于其护卫主官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但未得将令,这般急躁,可不是做大将该有的态度。那祝浩一瞧,心知其意,便回头低声吩咐着,护卫们手里的刀光,便各自垂下,不再显示出锋芒毕露之态。
就在这一刻,新兵后队里,数十人猛地发一声喊,便各自转身便逃,将刚刚领到的兵刃丢满一地。这一变故,让新兵们好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再一次骚动起来。
苏翎回头瞧了一眼,便高高举起右臂,向远处站队侯立的一队黑甲骑兵一挥,并用力向下落下。那队黑甲骑兵立即猛抽几鞭战马,便向逃兵追去。黑甲骑兵们并未使用携带的长枪。而是腾出右手,拔出腰刀,在头顶上挥舞着,却是一声不吭,只要追上一名逃兵,便略一俯身,一刀挥去,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便飞到半空,溅起一股血水。在尘土飞扬之中隐去。几乎是在瞬间,那数十名逃兵便纷纷被砍飞头颅,没有一人例外,甚至连无头的尸身也一律还向前奔出两步,这才轰然倒下。黑甲骑兵们这才斜斜划个,回归本队。
这一幕让大多数的新兵都看在眼里,那躁动的情绪顿时消退,一个个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努力将各自的队伍站齐,倒比适才更多了几分军伍之态。
由辽阳城内出来地后金兵。约有两千多人,也有不少带伤的,都刀入鞘、弓斜背,列队行来。领头一人骑着马。倒未穿八旗服饰,而是不知从那儿弄来一身明军武官的铠甲,咋一看,倒也像是一名明军武官。
此人自然便是奉令驻守辽阳的抚顺额驸,努尔哈赤的孙女婿,辽事糜烂以来第一位降金的明军武官,李永芳。
李永芳带着属下人马全数出城,然后在距苏翎的大队人马约一箭之地停下。转头说了几句,其身后的两千多人立即下马跪在路旁,将身上的兵器全数扔在地上,匍匐在地,等候发落。而李永芳这才下马。步行走向苏翎。
李永芳地大名。袁应泰自然知道,但却没有见过。此时见其走来,便低声问道:&ldo;这就是李永芳?&rdo;
苏翎瞧着缓缓步行的李永芳。点点头,说道:&ldo;正是。&rdo;
&ldo;叛贼!&rdo;袁应泰怒骂一声,&ldo;斩了他!&rdo;
这话一说完,却见并无人应和,左右一瞧,竟然没有一人关注,这不免有些尴尬,此时早已不是自己显摆辽东经略的威风了。
&ldo;杀不杀先不说,眼下还有用。&rdo;苏翎淡淡地说了一句。
袁应泰微一沉吟,便不再嗦。
李永芳缓步来到苏翎面前,便&ldo;噗通&rdo;一声跪下,叩头说道:&ldo;罪将李永芳,拜见将
一旁袁应泰刚想张嘴,却又止住,强忍着怒气,盯着李永芳的后背不放。
苏翎没有立即问话,只冷冷地看着,让李永芳在地上多跪了那么几个脑子瞎琢磨的时间。
&ldo;你这是来降的?&rdo;苏翎问道。
李永芳再次叩头,说道:&ldo;罪将李永芳携属下两千六百七十六人,愿听从将军驱使。&rdo;
&ldo;你那老婆呢?&rdo;苏翎冷笑着问道,&ldo;不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