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着唐禧做皮试、打吊针,各种忙前忙后,怎么也赶不走。
唐禧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知道。
下午三点多,她彻底退烧,不再想上洗手间,恢复了些精神。
输最后一袋液体时,唐禧突然想到一个事。
第二次分手后,她有过不结婚的短暂念头。
现在网络的戾气很重,大家都嚷着要做不婚主义者。
如果自己不结婚又独居,要是以后晚上突然生重病,谁来帮助自己?
死亡或许不可怕。
倒在地上孤立无援,等待死亡慢慢靠近的那段时间,才是最可怕的吧?
唐禧并没纠结多久。
她明白自己要找个上门丈夫,将唐家的卤鸭事业传承下去。
现在是流感高发期,输液室挤满人。
她坐在走廊的长凳上输液,走廊都是来往疾行或奔跑的人。
曲江宴怕别人撞到唐禧插着针的手,一直站在她面前,用身子保护着那只打吊针的手。
唐禧忽而想起一年前,自己吃了麻辣烫去他单位看病。
自己也是在走廊坐着。
那时两人刚分手。
曲江宴看自己的眼神,跟看陌生人般,冷漠无温度。
稍有动容的心,又硬了些。
“禧禧,你饿不饿?”
唐禧微微转身,正对着一间诊室,不看他,声音还算温柔。
“不用,谢谢,你回去吧,有空时把费用收据单发我。”
曲江宴再蠢,也能听出这话里的疏离。
他上辈子往地球投了原子弹吗?如今才如此煎熬。
他想把满腔辛酸一箩筐倒出来,刚启唇又想到她在生病,需要静养,硬生生吞回肚里。
他难以强颜欢笑,木着脸坐在旁边,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攥紧。
像在走唐禧的老路,自个默默消化负面情绪,自己哄自己。
他收拾好情绪,想送唐禧回去,却被紫茄截了胡。
唐禧跟紫茄一起吃了晚饭。
她被紫茄送回聚春景,见到礼物并没打开。
“翩跹,为什么突然送礼物?”
“二哥想让你开心。”
唐禧视线不自觉再度落在礼物上,心里起了点涟漪。
“你带回去,还给他,我不需要。”
“二哥说,感谢你借洗手间给他用。”
唐禧感觉才不久吃的退烧药,失效了,不再言语。
曲翩跹跟阿稻耍了很久,一身狗毛味,完成任务回去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
从6号走回10号,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为啥要借洗手间啊?
一个人用是用,两个人用也是用,还要专程感谢?
爱情果然是一门复杂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