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芦苇,沙沙响得比刚才急了些。
白糖垂着眼,看着自己的爪垫——比寻常猫的软些,此刻却因为攥得紧,泛着白:
“我知道……可判宗和督宗那边……前几日听行脚猫说,他们在往镇子派密探……”
“所以才要练。”
墨韵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是几块光滑的鹅卵石,大小正适合握在爪心,
“判宗督宗的底细,咱们摸得不全,他们擅长什么、设了什么局,现在都说不清。”
他把一块石子放进白糖爪心,
“但你得先把自己的底子打牢——韵力能收能放,身体能跟上你想动的速度,才不算白有了那段新力。”
白糖捏着爪心的石子,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走。
他忽然抬头笑了笑,是轻轻的一声,像风吹过芦苇穗:
“我就知道悠闲日子长不了——墨韵哥是要给我特训不?”
“是。”
墨韵点头,指尖点了点他握着石子的爪,
“从明天起,卯时就得起来。先练扎桩,把下盘稳住;再练收韵力,试着把韵力缠在这石子上,既不捏碎它,也不让它从爪心掉下去;傍晚再跟着我练腾挪,河边的芦苇密,正好练躲腾的巧劲。”
这特训听着就不轻松,可白糖眼里没慌,反而亮了亮,把石子往爪心又攥紧了些:
“是不是练好了,我再用那段新韵力,就不头晕手抖啦?”
“不止。”
墨韵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那点悬着的沉彻底松了,
“练好了,不管是判宗的暗招,还是督宗的硬力,你都能先站稳脚跟。”
夕阳彻底沉进山后,天慢慢暗下来,远处的山影更沉了。
白糖忽然抓起那颗石子,往水里用力一扔,水花溅得比刚才高,落在芦苇叶上,滴滴答答响。
“好!”
他拍了拍爪,眼里闪着劲,
“从明天开始!我肯定好好练——说不定练完还能帮婆婆劈柴呢!”
墨韵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把他耳尖没干的水花蹭掉:
“先顾好你自己的腿吧,明日扎桩站半个时辰,保准你腿软得拎不动柴刀。”
“才不会!”
白糖梗了梗脖子,却还是乖乖跟着他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眼河边的芦苇荡,然后攥紧了墨韵的手,
“墨韵哥,等我练好了,咱们是不是就能去判宗那边啦?”
“等你能把韵力稳稳缠在石子上,咱们再议下一步。”
墨韵牵着他往前走,掌心温温的——这棵刚冒了新枝的树,乐意往下扎根就好,剩下的,陪着他慢慢长便是。
……
天刚蒙蒙亮时,院里的槐树叶还沾着露水,墨韵往石桌上摆竹碗的声响轻得很,却还是把草编窝里的白糖惊醒了。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尾巴尖还耷拉着——往日这时候,他总还蜷在窝里蹭暖玉呢。
“醒了?”
墨韵端着两碗槐叶粥过来,碗边飘着淡淡的清气,
“先喝粥,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