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平静罢了。
这些人心里,早已经有海浪翻涌。
月光渐渐的退出了天地,在月落日未升的这些时辰当中,天地黑暗到了极致。
周延儒口干舌燥,思考问题,费了他太多的精力。
“咯咯咯!”
外面忽然传来了鸡叫。
有些古怪。
这深宅大院中,哪里会有人养鸡?!
紧接着,嘈杂的脚步声也从外面传来。
之前那个点蜡烛的小官出门询问,原是府中下人今日在集市上买了几只鸡,有一只大公鸡挣脱了到处跑。
周延儒的思维一下子被这鸡叫和脚步声打乱。
他不停的揉着脑门,想着这里面的事情。
阳光,终于刺破了黑夜。
周延儒抿了抿发干的嘴唇。
一夜未饮水的他,声音沙哑、干裂:“此事,当从长计议!”
一句话,让这些昏昏欲睡的官员清醒万分。
比刚才的鸡叫,以及屋外的阳光还要厉害。
没有了刚才的样子,岂不是说,此法可行?!
众人的心思,再次活泛。
一个流传在江南依旧的言论,再次被众人想起——虚君。
自阳明心学开始于江浙之地盛行时起,江浙的文人们,对皇权的看法,便有了不可察觉的变化。
嘉靖、万历,两个皇帝加起来将近几十年不上朝的经历,让他们心里产生了一个不该产生的想法。
似乎,这天下没了皇帝,也未尝不可啊。
一时间,“虚君”之论,甚嚣尘上。
等待他们的,是来自皇权的疯狂报复。
天启,扔出了魏忠贤。
哪怕如今的崇祯,杀起文官来也毫不手软。
文人治天下,有什么不好的。
“若是北方沦陷,尽入贼兵之手,该如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阳光都照到了张之极的脸上,他这才在阳光中开口。
似乎,只有这温暖的阳光,才能让他鼓足勇气。
“北地贫瘠无物,塞外亦有建奴鞑子,坐看他们拼杀有何不可?
金陵有长江天堑之隔,待到他们双方鹬蚌相争时,我朝再出大军讨伐,便可北定中原!”
沉默依旧的杨嗣昌,突然说话了。
这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尘土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