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有想象中严重。
诃那松了口气,试着用恢复的妖力为她接续断裂的骨骼。
柳梢却很不安:“诃那,我现在累得很,跑不动了。”
看着她消瘦的脸颊,诃那道:“那我们先歇一歇。”
连日逃命,从未休息过,此刻又经历这场刺激,柳梢只觉得有股浓重的乏意在侵袭身体,闻言,她立刻脱力般地倚着树干坐下,低头之间看到身上黏黏的血,想到诃那爱干净,连忙又离他远了点,不放心地问:“要是他们再追来怎么办?”
“那你我就认命了。”
“我才不认!”柳梢大怒。
“是,不认,”诃那柔声安抚,顺着她道,“但你要尽快休息,恢复精神,我们才能继续赶路。”
“你说的对!”柳梢果真闭上眼睛。
诃那轻轻将她的脑袋揽入怀里:“柳梢儿,别害怕,这不关你的事。”
沉默。
柳梢睁开眼睛,仰脸望他:“我刚才很可怕?”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我答应过洛师兄会控制魔性,可是我现在开始做不到了,刚才我根本就控制不住……”
“你不动手,他们就会杀你,这只是无奈之举。”
“不是,”她摇头,“我不想让杜明冲那么惨的,我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种办法,我有点害怕,诃那。”她是想杀杜明冲,但绝对没打算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一念之间,下意识地就去做了。
诃那眼神也是一敛,随即微笑:“但他分明是安心取你性命,本来就该死,用什么手段都没区别。”
柳梢想想也对,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挤了挤,闭上眼睛,然而疲乏到极点的躯体无论如何也松懈不下来,困得要命,偏偏又睡不着。
见她额头上沁出冷汗,诃那皱起秀眉,还没来得及询问,却听她开口唤道:“诃那。”
“嗯?”
“你明明叫白衣,为什么偏要穿紫衣裳?”
“这个么,因为我不喜欢白衣。”
“为什么啊?”
诃那似是无意地抚摸她的额头,声音柔和动听:“寄水妙音族一直很弱小,白衣是在水中最好的伪装,与水光相似,寄水族为了自我保护,族中上下千万年来都穿白衣,见素真君见到我第一眼,就叫我小白衣。”
“你现在不用穿白衣了。”
“没错,当我知道自己能离开水的时候,高兴得快要疯掉,第一件事就是脱去它。”
“可你惦记着你的族人,他们还穿着白衣。”
“对不起,柳梢儿。”
“你不用说对不起啊,”柳梢认真地道,“有人告诉你,我能找到神血解除寄水族的诅咒,其实那个人根本就没安好心,他最坏了,你不该相信的。”
“是啊,倘若我死了,那也是他害的,不是你。”
“我不会让他害死你的。”柳梢突然睁眼。
“他真的在骗我么?”
“嘿!诃那,你这妖君简直像个傻瓜,比我还傻,为一点希望连妖阙都不要了,换成别人谁会信啊!可他这次没骗你,将来会有一天,我要让寄水族都不用再穿白衣。”
“谢谢你,柳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