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工作进展得很快,证据确凿,钱文武被依法留置的消息很快传开,像一颗炸弹在省里炸开了锅,上下一片震惊。
然而,对于省上的领导来说,钱文武的倒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毕竟,他本就是周艳茹当初为了挡住吴守望晋升而推出来的人,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个过渡性的角色,可有可无。
钱文武这个人,说好听点是中立,谁也不得罪;说难听点,就是个白眼狼。想当初,周艳茹在常委会上力排众议把他推上来,可他上位后,别说感恩了,就连周艳茹遇到困难时,他都避之不及。不仅如此,他对唐系、京系的人也是若即若离,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谁也摸不清他的底细。
这边钱文武刚被留置,杨羽书就立即召开了常委会,宣布取消钱文武的厅长任命。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大家都低着头,谁也不想先开口。
鉴于李厅马上就要退休,组织部梁部长问道:“这李厅长马上就要到退休时间了,而眼下发生这件事,那厅长的位置谁来接任呢?”
其实,杨羽书昨天就知道了钱文武出事的消息,他还特意去找了唐良平商量。唐良平最近状态不佳,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
艾琳在一旁提议让吴守望上去,毕竟吴守望在公安厅待了多年,对业务熟悉。
可杨羽书却摇了摇头:“吴守望不太干净,前面的事没处理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可能再让他上位。”
唐良平皱了下眉头,他心里清楚,宋林捷打过招呼,想让吴守望担任厅长。但他对吴守望这种舍近求远,这么早就去抱宋家大腿的做法很不满,也不想让吴守望上去。
他沉思片刻,直接说道:“赵传铭这个政法委书记有些名不副实,给他加点担子吧。”
纵然赵传铭也是个不轻易下水的人,但至少他的根底、性格大家都清楚,用着放心。
常委会上,杨羽书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赵传铭身上,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让赵传铭同志兼任公安厅厅长,至少不用再担心出什么问题。”
赵传铭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作为政法委书记,虽然职位不低,但实权却不大,很多事情都插不上手。
要是能兼任公安厅厅长,那权力可就大不一样了,公安系统的人事、业务都能说了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做梦都没想到。
会上其他人也都震惊不已,纷纷看向赵传铭,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杨羽书这么说,肯定是和“老头子”商量过了,谁也不敢反对。
赵传铭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站起身来,对着杨羽书和在座的各位领导深深鞠了一躬:“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把公安厅的工作做好。”
杨羽书点了点头:“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散会后,赵传铭走出会议室,脚步都有些飘。他回头望了一眼办公楼,心里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沉寂了这么久,竟然能迎来这样的转机。
而顾书记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有点恼火,他这次是被人拿来当枪使了,但他还不得不来当这枪。不管谁来担任厅长,只要不影响他的调查工作就行。
吴守望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桌上的台灯照着那份被翻得起毛的公安厅人事任命文件,赵传铭的名字被红笔划了个圈,圈外是密密麻麻的感叹号,像无数根扎向心脏的针。
他这几天几乎没合眼,手机屏幕亮了又暗,通讯录里宋林捷的号码被摩挲得发亮,却始终没敢拨出去。那天从京城回来时,他还意气风发地跟武彩说“宋家那边松口了”,现在想来,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偷鸡不成蚀把米。”吴守望对着空气低吼,指尖在桌面上划出深深的刻痕。
赵传铭从公安学校毕业到政法委书记,履历干净得像张白纸,可谁都知道,在天南这地界,太干净的履历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吴守望当初还嗤之以鼻,觉得这种“不粘锅”成不了大事,现在才明白,这恰恰是赵传铭能上位的关键。
“监察组……”他突然喃喃自语,猛地拍了下额头。怎么就忘了这茬?顾书记带着监察组在天南,这节骨眼上,省公安厅要是再冒出个有争议的厅长,怕是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想起钱文武被留置那天,监察组的人就在公安厅门口的车里坐着。那些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盯着进出的每个人,这种时候,谁还敢把有“抱大腿”嫌疑的自己推上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吴守望瘫在椅子上,皮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想起杨羽书在常委会上说的话:“特殊时期,稳定第一。”现在才品出滋味——领导们需要的不是有能力的干将,而是个能稳住局面的“灭火器”。
赵传铭就是那个最合适的灭火器。他在政法委待了五年,没站队没结党,连喝茶都只喝本地的云雾茶,从不用外面送的名贵茶饼。这种人坐在厅长的位置上,监察组挑不出错处,省里的各位领导也能睡个安稳觉。
官场就像潮汐,涨潮时能把石头冲上岸,退潮时也能把沙子卷进深海。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张平的办公室还留着海城带回的气息,他把青瓷茶杯往孙哲文面前推了推,铁观音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成雾。“政法委和常务副县的人选,咱们得碰出个章程。”
孙哲文端起茶杯没喝,“政法委书记,我建议是林晓雪。”
张平的笔在文件上顿了顿,抬眼时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林局业务是没话说。”他没直接反对,反而话锋一转,“那常务副县,我看王东方挺合适。他主要负责是农业,而我们县毕竟是农业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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