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从石塔内抬步走出的老者,沉声问道,“师兄,丰平还来得及吗?”
“沙沙沙。。。。。。”
鞋底摩擦石砖的声音中,一名身材高大、穿着褐色外衫、内衬赤衣的老者缓步从石塔中走出,来到丰平面前。
“你始终是丰平,又怎么会来不及呢?”
跪在石塔前的丰平抬起头,跳动着火焰的双眸看向面前的师兄,光彩晃动间,似乎见到了那位故人。
这名已经成为老人的师兄,身上披着和过去那位中年壮汉如出一辙的褐色外衫,但身形却不似壮汉那般魁梧,反而有些瘦削笔挺。
赤红的内衬袍袖宽大,随着他的走动荡逸,宛如一丛燃烧的烈焰。
看清对方身形面貌的那一刻,丰平眼中的颤动重新变得静寂,他再次朝着面前的老者和石塔躬身一拜。
“师父,弟子丰平今日,回家了。”
终究是物是人非,但所幸还有故人尚在。
丰平淡然的话语虽然有些轻细,但却回响在四周寂静的火德宗内,说完之后,他也没有等待那虚无缥缈的回应,反而面带笑容的站起身。
“师兄,师弟今天回家了。”
做为丰平还活着的师兄,也是现任的火德宗掌门,那老者脸上也带着和丰平一样的笑意。
“火德宗弟子听令!”
“掌门!”
他振起赤袍褐衫,笑着朝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弟子们喝令道,“火德宗弟子丰平,乃我师弟,今日游历归来,还不见过你们这位长辈。”
“弟子见过师叔、师叔祖、太师叔祖。。。。。。”
此起彼伏的声浪宛如那层叠跳动的火焰,众位身穿赤袍的火德宗弟子恭敬地朝被围在中央的丰平见礼。
不同的辈分称呼从或老或少的弟子口中喊出,其中没有丝毫对于甲申贼人的鄙夷,反而充斥着对于前辈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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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面容苍老的丰平听着那似乎仍旧回荡在耳边的称谓,脸上的笑容更加热烈,堆积的褶皱仿佛一朵菊花盛开。
此时的他,宛如一棵幽居昏暗的老树,再度见到了正大的光明,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胸中那团有些黯淡的火焰,也重新燃烧了起来。
见到丰平有些乐地发癫,火德宗掌门突然收敛了笑容,板起脸严肃道,“哦,既然丰平师弟如此不拘礼节,那原本要给你操办的宴会就取消了吧。”
“别啊师兄,礼节还是要的、要的。”
丰平闻言抓耳挠腮地看向自家师兄,行事间没了老人的持重,反而冒失的像是一个年轻人。
“哈哈哈,行,给你办,等外出的弟子回来之后再一起庆祝吧。”
火德宗掌门笑着拍了拍丰平的肩膀,把这团上蹿下跳的烈焰按了回去,暗自点了点头。
甲申之乱,不仅是异人界的劫难,也是三十六贼的一场劫难。
对于丰平这样的正道弟子来说,他们没了分寸礼法,失了节度把握,贸然与全性掌门结拜,像是脱了缰绳的意马,失去了束缚。
如今大灾大难一场,丰平也算是懂得束缚的重要性,不敢再信马由缰,成长了不少。
劫难无门,为人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