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代以来,直到秦国崛起,一个人能否成为达官显贵,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
所谓世卿世禄,上一代是权贵的家族,下一代继依旧是权贵。
上一代是草民的家族,下一代依旧是草民。
权力和富贵只在血脉中流传,其他人没有任何机会。
直到商鞅变法,大秦崛起,秦国世卿世禄的情况才被彻底改变。
而其他六国,虽然也有动作,但要么决心不够,改革不彻底。
要么改革之后被旧贵族反扑,成果烟消云散。
比如楚国,有吴起为他们施行变法,但仅仅持续五年。
贵族反扑后,吴起被杀,屈,景,昭三姓大族重掌大权。
结果就是大秦通过变法成为当世最强,一统六国。”
椒房殿中,陆鸣正在讲课。
学生只有一人,太子刘据边听边做笔记,极为认真。
“老师,一直到战国七雄时代,才有诸侯国想要改变世卿世禄制度,
是因为这时候诸侯混战,外部压力太大么?”
“老师认为是这样的。
改革要得罪人,改革的彻底,要往死里得罪人。
商鞅和吴起连命都赔上了。
没有足够外部压力,或者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谁会放着原本的舒服日子不过,去冒这种风险呢。
秦国积贫积弱,改革意愿最强烈,又连续六代明君,才让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
刘据又记下几笔,小声问道:“老师,你是不是也得罪人了?”
这几日,刘据都在思考科举制的问题,听完今天的课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
大汉如今在又一次的施行改革。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一次,父皇为此差点被窦太后废黜皇位。
推行察举制是一次,但遭遇的阻力不算太大。
如今要推行科举制,是大汉又一次大的改革。
以后还要推行摊丁入亩,简直就是在要某些群体的命。
自己的老师,似乎比商鞅和吴起更能得罪人。
“是啊,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