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画面陡转。
弥漫着诡异烧焦气味的赭红色薄雾中,空气像被烈火扯碎般黏稠灼热,呛人的黑烟翻滚着涌入鼻腔,带来几近窒息的刺痛。
苍芜踉跄着跨过龟裂的大地,脚步凌乱而急促,朝自己自小生活的老屋奔去。
那原本寄托着温暖记忆的木屋,此刻却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
火舌舔舐着倒塌的横梁,火星噼里啪啦地迸溅,叫人本能地不敢靠近。
“母亲!你在哪——”
苍芜大声地呼唤着,脸上很快就被呛人的烟雾熏得灰黑。
……
没有回应。
只有炙烤耳膜的噼啪声。
焦躁第一次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灼烧得比火焰还烈。
她独自穿梭在倾塌的房梁间,每一步都踩在破裂的木板与燃烧的余烬上。
“母亲!你……”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半截燃烧着的小木桌从天而降,险险砸在她脚边,带起炽热的火花。
“你在哪儿——!”
她咬牙冲进客厅,却空无一人。目光转瞬落在被烧得焦黑的卧室门框上,那黯沉的痕迹如同深渊的入口。
她咬咬牙,飞速冲了过去。
“母亲——”
“……”
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在烈火的轰鸣间轻轻颤动。
“母亲?”
苍芜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立即踢翻阻塞在角落的柜子。火光骤然映照,一具狼狈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
苍芜瞪大眼睛,呼吸一滞。
年迈的女人的双腿早已被火焰吞噬,焦黑如同碳块般龟裂。
她紧闭双眼,连呻吟都发不出,只剩胸膛以极其缓慢、脆弱的幅度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寂静。
“母亲!”
苍芜猛地扑上前,不顾灼热滚烫的温度,将那濒死的身躯一把抱住。
“坚持住!我背着你!”
她强硬地背起了对方。
——轰!
就在这时,头顶房梁上的材料终于被烧断,带着炽火与灰烬猛然坠落。
“砰——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