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去?!”云葶疑惑挑眉。
“学生不许将藏书楼的书本带出楼外,否则永远不许入楼读书!”削瘦男子重新垂脸于书卷,“这是规矩!”
“思晔可以,我就不可以?!”云葶皱起眉尖。
对方毫无表情地回道,“思晔不是学生,他也是先生!”
云葶无语,那个家伙算什么先生,“那,可能抄录?!”
“几上有笔,架上有纸,桌上有墨!”不耐烦地道出这三句,削瘦男子继续专注于书卷,再也没有说一个字的意思。
转身行到桌边,云葶迅速翻到自己想要摘录的页面,将几个丹药方子仔细地记在纸上。
听着她笔锋在纸上移过的沙沙声,原本专注写字的削瘦男子缓缓抬起脸,看向她握笔的右手,目光从散乱到关注,原本毫无表情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亮意。
云葶抄录完毕,吹干纸墨起身,就见对方像看着什么异物一样看着自己,“你不是要告诉我,这些不能抄吧?!”
削瘦男子有些不自然地笑起来,他似乎是不太擅长笑的,那样子就像个引诱小萝莉的怪叔叔,“以后你每隔几日来帮我抽半天书,每抄一次,我可以允许你将一本书借出楼外,当然,是要还的!”
云葶迅速在心中权衡一下利弊,立刻开始讨价还价,“半个时辰!”
削瘦男子当即摇头,“太短太短,最少两个时辰!”
“太长太长,最多一个时辰!”云葶狡黠一笑,“要不然,我还不如去抄书!”
削瘦男子有些不甘心的抿抿嘴蜃,“成交!”
云葶笑着收好自己抄好的丹药方子,转身行向楼外。“先生,回见!”
“余墨,你可以叫我余先生!”削瘦男子在她身后,大声地自报着家门,看着她套着茶字部黑色院服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张扬的笑意,“琴瑟、丹青,收徒弟也是要讲究策略的!”
翻看着手中抄录的药方,盘算着今日要在茶舍药谷里寻的毒草,云葶一路行向茶舍,大红马远远地就迎上来,向她又蹭又摆尾,这回自然没有咬断缰绳,为免麻烦,云葶根本就没有栓它。
“去吧,到别地啃草去!”在马背上轻拍一掌,信它自己去疯,云葶大步行向茶舍。
看到站在茶舍入口的李四方并琴瑟、丹青几人,她不禁轻轻摇头。
这一大早的,这几位怎么又来了?!
“云葶!”李四方依旧是第一次笑着迎上来,“这过了一夜,你可想清楚了?!”
看琴瑟、丹青等人俱是带着询问目光看来,云葶顿步开口,“云葶已经想过了,先到几位先生那里试学一下,如果云葶能悟得一二,就继续学,如果悟不出,也请几位先生不要勉强,如何?!”
除了远处葡萄架上的秋水长,三位先生俱是松了口气。
“好好好!”李四方笑得一脸和蔼,“琴、画、棋、茶四部,你一部一天,轮流学习,要是过上十天半月也不见起色,我们自然也不会勉强你!”
“是啊,是啊,我们肯定不会勉强你的!”琴瑟与丹青,难得的话锋一致。
云葶一笑,“几位先生莫急,恐怕这四天一轮,有点问题,因为我还要去藏书楼里帮周先生抄书!”
三人听她这么一说,互相交换一个眼色,脸上齐齐露出鄙夷之色。
“这个余墨,竟然玩釜底抽薪这一套!”李四方忿忿冷哼,“以后,我……我再不与他下棋,不,是我再不与他主动下棋,除非他来找我!”
“没错!”琴瑟也附和道,“丹青你以后不许再送他好纸好墨!”
丹青倒是表现最温和的一个,“琴棋书画都是靠意动气,我倒觉得,云葶四部同进,或许能相辅相成!”
之前她本还在疑惑这位先生奇怪的提议,现在听说余墨是书字部的先生,云葶反倒释然,原来对方故意以书相诱,却是要她再多拜一位先生。
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早已经多了三位先生现在再多一位,云葶倒也没有多大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