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齐齐住嘴,转头向了他。
嗯?这话好玄奥,好废话……
林止陌对岑溪年道:“岑太傅的建议不错,但若是按你所说去做,时间一久,土人就会产生依赖心理,反正朝廷会给救济粮,不会担心饿死,那还干什么活?”
岑溪年自己也知道这个计划的缺陷,被林止陌这么一说也自觉惭愧。
林止陌又向勋贵队列中的郭逊道:“永宁侯说不服就揍,听说令郎从小就被你棍棒教育,现在该十五六岁了吧,你打服了没有?”
郭逊面现尴尬,也拱了拱手不再说话了。
打服?他儿子每次被他打的时候都哭喊着再也不敢了,事后不照样闯祸?这事谁当爹谁知道。
“所以,枣子和棍子都得用,都不能少,要恩威并施方能永保无患。”
林止陌说着招了招手,王青拿出一张写好的诏,捧到了岑溪年面前。
“朕倒也有个法子,岑太傅不妨。”
岑溪年急忙接过,徐文忠何礼等人也都凑了过来,只见诏开头就是雷击。
废除西南土司制,改由朝廷委派流官直接管辖,实行与中原相同的地方行政制度,设驻军维护百姓安宁,设转运司保证百姓衣食……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待全部完后齐齐向林止陌。
岑溪年直言不讳道:“陛下,这……这如何可行?废除土司,这便已是极有难度之事,百万土人又如何愿意?”
“西南缺粮缺盐缺布匹缺铁器,朝廷若是都能满足他们,百姓为什么不愿意?”
林止陌站起身缓缓说道:“此事执行起来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不管怎么说是最合适的办法,朕将此手段称之为——改土归流。”
曹景大惊失色,慌道:“啊?陛下,不可!”
“有何不可?”林止陌诧异道,“朕徐大春也还年轻嘛,血气方刚的,你也说了这是年轻人都会犯的毛病,情有可原,烧你个宅子就要追究那太不公平了。”
徐大春摸着自己沧桑的大脸盘子,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我还没到四十岁,翠翠还夸我勇猛来着。
曹景又气又急道:“可微臣何辜?又为何要烧微臣的家宅?”
林止陌理所当然道:“因为锦衣卫御史不顺眼啊。”
徐大春继续连连点头。
从锦衣卫设立起,御史就对这个皇帝的走狗部门十分不爽,各种弹劾各种黑状从来没断过,即便是林止陌掌权的这段时间里也没消停过。
所以这话让曹景竟然无言以对,甚至还觉得这话没毛病。
林止陌却在这时收起戏谑的表情,冷冷说道:“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你就不知道痛,给那些学子开脱,那谁来给被误伤烧了家宅的百姓开脱?”
“既是读人,更该知道王法重于一切,被人蛊惑两句就盲目跟风祸害别人,这等货色若是将来当了官,百姓又会遭多大的罪?”
曹景一滞,终于不敢再吭声,躬身一礼道:“臣知错。”
林止陌不再理他,继续对王万州道:“那一百十七人削去功名学籍,为平民,毕生不得科考!并将此事刊登于大武报,让天下读人引以为戒。”
王万州肃然躬身:“臣领旨!”
满朝文官无不暗自唏嘘,林止陌一句话就断送了那一百多人的前程,打碎了他们的做官梦,可是这又能怪谁?
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