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个她?”女人嗤笑,“从头到尾,只有本宫。”
“胡说。”
见道人情绪不稳,女人来了兴致,半跪起来与道人平视:“你也会不肯接受现实吗?楚纤?”
什么叫做现实?
现实是道人与小狐狸离开北岚,在林国的清微楼安家——小狐狸还有很多需要改正的地方,幸好她也愿意听道人的话,偶尔任性也不过量,早已不会随意杀人伤人,更不会热衷宫中刑罚……
她早该发现的现实。
道人狠狠闭了闭眼,手腕一抬,刀尖直指女人的脸:“我再问你一遍,她呢?”
“……”女人轻蔑看着刀尖,似乎认定道人不会伤自己,或者更直白地说没资格伤自己,“本宫也最后回答一遍,从头到尾,只有本宫。她是本宫的一缕分魂,本宫想怎么融合就怎么融合,需要问你?”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依照道人的智慧在发现不对那刻就该想到,可当它从女人嘴里刻薄又无情地说出来时——
如那天持续了许久的天雷一般打得人魂飞魄散。
有很多很多应该,都埋在温馨时光的庆幸之下了。
肢体。交缠,耳濡厮磨。
这些她愿意给小狐狸的东西,无声无息被偷给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是小狐狸最不喜欢的、最不愿承认的。但她的小狐狸连骂两句、抱怨两句的机会也没有了。
就这样消失了吗?
就这样消失了。
道人捂住胸口,只觉里头有东西翻搅得她很想吐。
女人的笑脸,她亲她的唇,她摸她的手……道人越想越恶心,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匕首。
“本宫本宫的,自称得真难听。你若不肯承认她的存在,何必冒充她与我……”
“后面的话不敢说?”女人歪头,“与你欢。好?”
她闪身至道人面前,单手掐住道人脖颈,掌心盖住了唇瓣留下的印子:“本宫不屑冒充任何人,是你自己分不清,怪谁?”
怪谁?怪她自己。
罪大恶极者,是她自己。
但眼前这个妖——杀了小狐狸,冒充小狐狸与她在一起数日,她在她身上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
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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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或者说半妖本体,亦是北岚贵妃的妖狐一旋身躲过刺来的匕首,怒极反笑:“——你要杀我?”
“你为了一个早就该死的分魂,要杀我?”
她问了两遍,第二遍比第一遍更详细、也更难以置信。
这两句话中的自称都变成了‘我’,可惜刚刚嫌弃‘本宫’二字难听的道人此刻根本没有在意,她眼中仇恨的光扎眼至极。
道人不愿与此妖多费半句口舌,她手中的去厄伞不是凡物,加上她自身仙法——也不是不能与妖狐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