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向限制区域的门,举起胸牌,在读卡机上按下手指。马特的指令在我脑中闪过‐‐如果系统重启完成之后u盘仍然联机,他们就能够追查到这台电脑……
门锁解开的同时门也打开了,我正要推门,却差点儿失去平衡,直愣愣地撞到彼得身上。
&ldo;薇薇安。&rdo;他吃了一惊,向上推了推眼镜。
&ldo;杯子,我忘记拿杯子了。&rdo;我的语速很快,太快了。他露出怪异的表情,扫了我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怀疑。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除了拔出u盘,其他事情都不重要。我给他让开路,等他过去,他走开之前的每一秒对我都是折磨。
他终于走出了房间。我进了房间,关上了身后的门,马上全力冲过去,猛力一拉拔出u盘,然后找到双壁马克杯,拧开底座,把u盘放回去,又把底座拧上去。
这之后我就瘫坐到椅子里,心力彻底耗尽了。我的整个身体都筛糠一般,而我根本喘不过气来。
颤抖止住了,恐惧仍未消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应不再恐惧的,我已经拿回了u盘,我安全了,对吧?重启肯定还没有完成。
然而,我还是很奇怪地感觉自己并不安全,虽然我完全按照预定的方式完成了一切。
没过多久,分析员办公室的全体员工就发现过去两天的所有工作成果都被抹掉了。所有人都在关注丢失的文档和幻灯片,很快就有消息传出,说这次断电是全系统范围的。阴谋论甚嚣尘上,怀疑对象从外国情报部门到黑客到it雇员,不一而足。
彼得挨个工位巡视,查看是否所有分析员的电脑都受到影响;我听着他们私下的交谈,听到他慢慢走近。他来到我的工位旁,在那里站了很久,静静地看着我。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但还是让我一阵担忧。
&ldo;你的也一样,薇薇安?&rdo;他问,&ldo;两天的工作成果?&rdo;
&ldo;看起来是的。&rdo;
他点了点头,仍然面无表情,然后往前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恐惧变成一阵难忍的恶心,我感觉要吐。我需要离开,离开这里。
我从办公桌前退开,匆匆跑过走廊,穿过成排的工位,跑到安全门外。我手扶着墙,保持平衡,跌跌撞撞地来到女卫生间。我推开门,匆匆穿过两排洗手池、两排镜子,走进成排的厕位,把自己关进最里面的一间,锁上门,转身在厕所里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我用手背擦了擦嘴,我的双腿颤抖,整个身子都很虚弱。我站起身,深呼吸,想要平复紧张的神经。有效了,一定是有效了,我必须平静下来,坚持过这一天。
我强忍着不适离开厕位,来到洗手池旁,站到最近的一个洗手池前,洗了手。这一排洗手池的另一头还有一个人,像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她在镜子里冲我笑了笑,我也对她笑了笑,然后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样子‐‐黑眼圈。惨白的皮肤,我看起来糟透了,我看起来像个叛徒。
我转移目光,抽出一段皱巴巴的棕色纸巾,擦干了双手。我要平静,我要看起来平静。天啊,我周围都是中情局分析员。
深呼吸。深呼吸,薇薇。
我又来到安全门里,像风一样快速地躲回自己的座位,努力屏蔽周围的对话。他们都在紧张地探讨断电的事,我的队友都聚集在过道里,我也加入了他们,靠近自己的工位徘徊。他们正谈论着,但我没有太注意听,只偶尔听到一些片段,并在恰当的时候点点头,不时应和着发出感叹。总之,我希望自己是这样表现的,我的目光一直离不开那个双壁马克杯,还有时钟。我等不及想要离开这里回家。把u盘还给马特,处理掉证据,了结这件事。
&ldo;你们觉得是谁干的?&rdo;玛尔塔半开玩笑地问道,她的声音刺穿了我脑中的迷雾。&ldo;俄罗斯人?中国人?&rdo;
她环顾四周看着我们,但回答的却是彼得。&ldo;如果俄罗斯人有机会进入我们的系统,他们可不会满足于抹掉我们过去两天的工作成果。&rdo;他看着玛尔塔,没有看我,但是脸上的表情足以冷彻我的骨髓。&ldo;如果是俄罗斯人干的,现在还没完,至少从长远讲还没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