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沢裕的推测不假,两人从博士家的仓库里翻出了尘封的信号增幅器,一番调试以后,追踪眼镜的镜片上断断续续,居然真的重新出现了红点的踪迹!
柯南吃惊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个窃听器的功能,却为什么不立刻把它销毁掉?
“口香糖将发信器和窃听器一直黏在鞋底,走了那么长的路以后,就算上面可能有残留的指纹和DNA,恐怕也已经污染得不能用了。”
唐沢裕垂眸深思着,“之所以还把它留着,估计是对方想请君入瓮。”
“你是说,琴酒在以这个作诱饵。”
柯南说,“他还在怀疑放下窃听器的人的身份,不是FBI?”
“恐怕不仅如此。”
“万一来的是FBI的人,他们就能将伏击的敌人一网打尽,解决掉这个头疼已久的麻烦,”唐沢裕五指依次点着桌面,“假如来的是另一波追踪者,这样做,也能让暗地里的人暴露行迹。”
“……光明正大的阳谋。”
他一锤定音。
柯南咬紧牙关,低头看向茶几。
上面铺着的,是东京的纸质地图,他们正根据眼镜上显示的方向和距离,寻找定位的所在地,可现在定位确定,对是否要追踪过去,他却反而又有些踌躇了。
琴酒就是明晃晃在告诉身后的追踪者,欢迎过来。至于交锋的结果怎样,双方各凭本事。
可就算这样,黑衣组织的行踪过于隐秘,即使知道这是个圈套,也很难让人忍住诱惑,不去咬钩上的鱼饵。
就在这时他眼前一黑,一条干燥的毛巾落在了柯南头上。
两人早已被大雨浇得透湿,回到博士宅也顾不上洗澡更衣,拿到信号增幅器后,就立刻头对头查询地图。此刻灰原哀端着一盘干毛巾走过来,没好气地扔给一人一条,催促道:“赶紧擦一下!一会该感冒了。”
“多谢。”
唐沢裕扯过毛巾,随意地呼了把头发。
他的思路还沉浸在分析中,转头问柯南道:“你仔细听耳机,他是不是把窃听器给包上了?”
柯南凝神侧耳片刻,沉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唐沢裕重新陷入沉思,灰原哀靠在沙发边,抱胸听了会两人的对话。
灰色的烟灰格围巾吸透了水,挂在脖子上,犹如一条沉甸甸的沙袋。唐沢裕坐下后,就将它随手放在了一侧。
他里面搭的是一件黑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几颗,从俯视的角度,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伤。
灰原眼神静静,忽然说:“我建议你们不要去。”
唐沢裕同时开口道:“我的意见也是这个。”
“……”柯南毛都快要炸了,他抓狂道:“为什么啊!”
唐沢裕就在这时抬眸,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迎着他的视线,栗发的女孩轻轻挑了挑眉。
“柯南没有说过你的身份,不过大致能猜到一点。”
唐沢裕说,“灰原,其实你也是组织的人吧。”
灰原哀抱胸从扶手转到了座椅上,施施然坐在唐沢裕对面,单手拖着下巴。
“对,”她干脆利落地说,“还能看出什么?”
唐沢裕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不成形的猜测而已……说出来难免贻笑大方。灰原,我是想拜托你,不要让柯南过去。”
“在我之前,你和柯南未必没有遇到过组织的人。”
唐沢裕说,“琴酒的保时捷那么显眼,难道说柯南能忍住不安装窃听器吗?”
他推测的说法全中,灰原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