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阁下……&rdo;总参谋长用尽全力才跟上来,但一瞥见上司僵硬一如大理石雕像的侧面,就收回到嘴边的话,默默伴在她身旁。
穿过吊桥,闯入城门,两名守卫拦住了年轻的元帅:&ldo;站住!这里是……王、王妹殿下!&rdo;
拉克西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守卫慌忙收起武器,恭身道:&ldo;请稍等,我们马上通报陛下。&rdo;
&ldo;不用了,我们自己进去就行。&rdo;抢上一步,克鲁索推开两个守卫。果然,拉克西丝扬起的手慢慢放下,一言不发地冲了进去。
&ldo;殿下!殿下!&rdo;守卫急得直叫,但拉克西丝和克鲁索已经去的远了。
站在大殿上,黑发元帅感到自己从未这么生气过。
她想杀了他!
杀了那个逼她撤军的男人!!
正杀念大炽的当口,某人不怕死的声音响起来:&ldo;拉克西丝,你回来了?&rdo;
现任国王亚拉里特&iddot;里菲曼&iddot;德修普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瘦了一圈的脸上满是喜色:&ldo;太好了,你没事,我这两天一直在担心你!&rdo;
&ldo;因为担心我,你叫我撤军?&rdo;拉克西丝沉声道,怒火在眼底翻滚,&ldo;你吃错药了?我又不是头一次出征!&rdo;
&ldo;可、可是我……&rdo;
&ldo;可是你做了个梦!?&rdo;
&ldo;你知道啊。&rdo;亚拉里特松了口气,在宝座上坐下,&ldo;不过,我不是做了&lso;一个&rso;梦,是天天做。唉,我快疯了。&rdo;
&ldo;你是疯了!&rdo;拉克西丝嗓门陡然大了一倍,吓得亚拉里特差点滚下地,&ldo;就因为几个愚蠢的梦,你把我从前线叫回来!还把魔导光炮拿出来!!&rdo;
&ldo;那才不是愚蠢的梦,是很可怕的梦!&rdo;以往被妹妹一吼总是缩头缩脑的亚拉里特,一反常态地和她对吼。诧异他的狂态,拉克西丝冷静了些:&ldo;那你叫我回来又能怎么样?把魔导光炮拿出来又能怎么样?就能不做噩梦了?&rdo;
&ldo;这…这,我梦见你死在战场上,当然要叫你回来确认一下。至于魔导光炮,是圣职者们建议的,他们说王家的守护神,应该能保佑我不受噩梦骚扰。&rdo;
一群白痴!怒火刹时升温,烧毁了理智。
&ldo;你他妈的看不出这是个陷阱!?&rdo;
&ldo;拉克西丝,你太不象话了!&rdo;亚拉里特终于板起脸,重拾兄长的威严,&ldo;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种粗口,王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rdo;全当耳边风,拉克西丝用阴冷的口吻道:&ldo;那些圣职者是谁?你一一报出名字来。&rdo;
&ldo;阁下。&rdo;克鲁索插口,&ldo;那些圣职者未必是jian细,应当是为了推卸责任。&rdo;
被他一点,拉克西丝当即恍悟:无法解释主君连续做噩梦的原因,也无法解决,生怕遭受责罚的圣职者于是将一台武器推出来做替罪羊。
亚拉里特一头雾水:&ldo;你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rdo;拉克西丝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包含了许多情绪,其中最深刻的是失望。她疲惫地拨了拨刘海,吐出风马牛不相及的回应:&ldo;我很累了,王兄,想回去休息。&rdo;
&ldo;哦哦,你快去休息吧!这么大雨天赶路一定累坏了!要不要我派人送你?&rdo;
&ldo;不用。&rdo;
转过身,拉克西丝迈着与来时不同的沉重步伐离开了王宫。
※ ※ ※
大雨倾盆,银丝仿佛欢快的精灵跳荡在建筑物、地面、花糙树木和守卫的盔甲上,反射着火把和魔法球的光,分外绮丽。一片暗蓝色的背景中,一道白影缓缓浮现,出现的突兀,勾勒出人形的瞬间,却奇妙地和周围的景致融为了一体,连呼吸也和雨声合拍。
&ldo;下雨了啊……&rdo;
澄碧的眸有些懊恼地瞅着淋湿的衣裳‐‐这是他唯一的一件,&ldo;幸好我没有关节炎。&rdo;
&ldo;什么人?&rdo;一个守卫发出喝问,手持长枪冲过来,却没有刺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温雅柔和的青年,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黑衣蒙面的刺客,一头银色的长发留至腰间,因为附着其上的水雾显得朦胧;五官秀丽出尘;淡妃色的嘴唇似笑非笑,在看到他的刹那,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倾国的笑靥。
守卫看傻了眼,因此死得糊里糊涂。
&ldo;虽然是老头子了,魅力还是不减当年。&rdo;帕西斯笑得欣慰,把玩手上的叶子。这是片刚摘下来的树叶,碧绿碧绿,边缘却沾着红丝。而倒下的守卫前额上,也渗出一模一样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