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头看了看,他的神色如常,江鹊想,他想做什么都好。
“今天放假了没?”沈清徽启动了车子,问了她一句。
“放啦,放到正月十六呢!”江鹊一听这个就笑了起来,但又垮下去,“这个新年,怕是要宅在家里了。”
“也挺好,今年春节有好几档影片不错。”沈清徽说,“陪你去看几场电影。我还听说陆景洲的度假村要开业了,时间合适带你去看看。”
她的一方世界很小,同他呆在淮川的小院里已经心满意足。
而且总想着,沈邺成要是突发意外,他肯定要去的。
可沈清徽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个计划。
亲情能淡漠成这样,江鹊其实更心疼他。
她也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正月二十九,除夕,天气很阴,淮川本就是个沿海的城市,冬天是连绵的潮湿雾霾灰。
二人这两天的作息有些混乱,她起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沈清徽还在一旁沉睡。
江鹊翻身,悄悄凑近他,他的脸上有些淡淡的倦意,是日夜不休的电话,他手机设置了静音,不想打扰她休息。
她凑近了,细细地看着他的脸,他的眉眼很好看,一双眼睛形状好看,是时间的沉淀,轮廓都更深刻几分。
江鹊悄悄亲了他一下,而后下床。
要跟他一起过除夕。
沈清徽很少做梦。
这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的梦,或者更像一些曾经发生的事情的片段。
他在沈家被忽略了二十多年,幼年时期还经历了一次绑架,一次被叔父的绑|架。
可年幼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那是一处位于乡间的房子,空荡荡的山,外面一处苹果园。
叔父对他不算恶劣,叔父用一口带着港腔的、不标准的普通话跟他讲。
“我不是故意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你父亲飞黄腾达了,不管我们了,我没想要什么,我想做手术活下去,我还有家要养,我只想找他要一笔手术费。”
沈清徽听的懵懂。
那年他几岁?
大概是八岁。
八月二十六,他的生日。
叔父得知,给他煮了一碗面条。
叔父给沈邺成打电话,不接。
那时沈邺成的脸出现在港城的财经新闻上,同媒体聊起过世的沈容信,眉眼里满是遗憾。
叔父关了电视,不再让他看。
给庄景月打了电话,是庄景月的保姆接听的,说夫人在诵经。
没有人在乎沈清徽,沈家全家上下,都没人发现他消失了。
叔父大概是真的病重,总是咳嗽,但他没有伤害他,甚至每天给他做一日三餐,陪他一起吃。
院子里有一棵苹果树,外面还有一个苹果园。
叔父说他们一家都在这儿种苹果,种了很多年,沈邺成是沈家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叛逆的,他早早离开闽南,去了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