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祭典的第一幕,是松前心春的独舞。
她是松前家的长女,是家族未来的继承者,更是神社的象征——被玉狐神眷顾的巫女。
她那纯白的巫女服与象征着神圣的朱红外袍,则在这白雪之中显得尤为耀眼。
手中的青竹枝轻轻摇曳,随着步伐,如同风中的青竹,轻盈而有力。
舞步逐渐加快,少女的身姿从轻盈转向力量与坚定,象征着神灵的召唤逐渐变得清晰有力。
而到了“归乡之舞”,心春的动作逐渐放缓,带着一丝不舍与敬意,舞步飘然若风。
到了最后的收尾环节,松前神社的巫女们齐齐出场,包括换上巫女服的阳葵千岁。
藤井树还看到这丫头在台上都要对自己比个眼神,调皮得不行。
巫女们与神明之女一起伴舞,共同举起洁白瓷器所装的净酒,向巨大的玉狐神献以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
祭典的舞蹈终于结束,松前心春站在舞台中央,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竹枝。
她似乎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
舞台上的纸灯微微摇曳,灯光映照着她洁白的巫女服和象征神圣的朱红外袍,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直到她赤着脚,忽然向前走去。
松前心春的眼睛依然微微闭着,像是从神灵的世界中走来,带着一份庄重与神秘。
少女吸一口气,站定在舞台中央,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目光穿过人群,最终落在了九花月的身上。
她的表情平静如水,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看向了来参加这个新年祭典的所有人,所有游客,以及包括父亲姑姑爷爷奶奶在内的,所用松前家的人。
松前心春先是向大家轻轻地弯下腰,然后面对所有人,挺直了腰杆。
“很抱歉在此打扰到大家的时间,感谢各位能一如既往地参与我们松前神社多年以来举办的新春祭典。如今,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已经度过了多少个春秋,持续了多少多少年。”
松前心春的声音低沉而清晰,随着她的言语,舞台上的雪花悄然飘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凝固感,仿佛一切都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她的目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亲人,接着又回到了九花月身上。
心春站立在雪花飘舞的舞台上,静静地,透过层层记忆与时间的河流,凝望着九花月。
忽然,她的手微微抬起,轻轻地指向远处的雪景,指向那片开阔的雪地,仿佛在用一种象征性的动作,指引着某个未来的方向,某个她期望实现的愿景。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她微微停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作为松前家的长女,作为松前神社的继承人,我肩负的责任,不仅仅是家族的延续,更是对祖先、对所有曾经庇佑过我们的人,怀着无尽的敬畏。”
“可是,”松前心春的语气忽然低沉了几分,“我也必须承认,许多时候,传统和责任的重担让我们忽略了身边真正重要的东西。作为传承千年的家族,我们往往将自己的身份置于第一位。
“想必在场的很多人也知道,九年前,我们家族与历来关系紧密的九花家断开了联络
“人人都在传,是因为九花家犯了错,违反了我们两个家族多年以来定下的誓约,但今天,我想第一次真正地告诉大家,事情并非如此。”
她的目光深邃而平静,继续说道:“真正的原因,是我家族的固执与偏执,是我们将家族的荣耀与责任置于一切之上,忽视了‘朋友’之间的信任与情感,忘记了过去友谊与帮助,是我们主动选择了与九花家断交关系,主动放弃了我们两家千年的友谊。
“我在这里,代表松前家,正式地,向九花家以及因为这件事而丢掉工作,受到伤害的人,郑重郑重地道一声歉真的对不起。”
九花月认真看着。
而另外一头,松前心春的爷爷,表情就显得有些不愉快了。
他转头看向松前佳子,质问道:“怎么回事?你安排的?”
松前佳子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扫过松前家族中的其他人,她倒是平静,但她知道,家族的传统和尊严在松前爷爷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任何改变,尤其是如此重大的决策,都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最终,她小声回应道:“爸,心春。她,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哼,你知不知道这算是她在反对她父亲做出的决定!”
“爸,心春并不是要反对什么。”松前佳子尽量解释,“她只是觉得,过去的做法或许真的出了问题。”
“过去就过去了!何必再提!虽说当初北广事情做得唐突且草率,但现在的九花家,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我看你是昏了脑袋!修复?松前家从来不做这种‘修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