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刀光破空的锐响,只有一声沉闷而短促的撕裂声。
几乎刹那间,人屠手上的那把陈旧剁肉刀竟不知何时早已兵临向问天的城下,而刀身上不停流淌着的粘稠“红汗”,此刻也像活物般跃动起来,宛若张牙舞爪的蜘蛛。
“啵!”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随即响起。
是向问天仓促拍出的掌风触及到了那暗红色的刀气轨迹,可出人意料的是,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腐蚀、消融了大半。
那粘稠的刀意竟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污秽与沉重,逆着掌风侵袭而上!
没办法,向问天只能再次退避,这庖丁解牛似的刀法就像一针见血般那样精明,简直毫无破绽又让人无处可逃。
不过,这次人屠并没有继续追击上去,而是借着周身轮转之势,腰身一拧,紧接着健硕的手臂带动着那把看似锈钝的砍刀,抡圆划出了一个最简洁但又是最致命的血光半弧。
这一刀,轨迹刁钻,狠辣无比。
它既避开了向问天蓄势待的防守反击,直取其立足未稳的下盘,同时刀光掠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那粘稠的“红汗”腐蚀,留下一道淡淡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轨迹,它掠夺了对手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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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心诀,金鳞甲光!”
千钧一之际,向问天使出了护体真气,可事实上也只是阻挡了刀光片刻而已,随后他闷哼一声,只觉一股阴寒污浊的气息顺着掌力反噬而来,手臂经脉一阵刺痛酸麻。
事已至此,向问天也是虽惊不乱,诚然对方的刀法一开始的确让他应接不暇,难以招架。
可刀法再好,也有局限。
就比如一头牛若是巨大无边,内藏万物,那这时若想要刀解,恐怕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吧?
看透这点,向问天暴喝一声,强行提气,双掌强势下按,试图以雄浑掌风反震地面,借力打力。
同时他还强行扭转身体,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贴着脚踝掠过的实质刀锋,但裤脚却被那逸散的暗红刀气扫中一角。
嗤啦一声轻响,坚韧的布料如同朽烂的纸张般无声碎裂、消融,等察觉时,却现那并不是向问天的问题,而是人屠。
“看掌!”
一掌打在人屠裸露的胸膛上,对方瞬间气血翻涌,面红耳赤,就是一向冷漠的面容如今都多了几分震怒和惊慌。
抬手就是一刀,向问天借力倒飞,落在隧道另一侧,脸色凝重如水,死死盯着那个趁机从烟尘中快离去的身影。
这人真的很厉害,挨了向问天一掌没死不说,居然还有力气逃跑,看来前方的路他真的得小心点儿了,否则这一趟就是他独创阎罗殿最后的辉煌。
向问天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小臂上残留的阴寒刺痛和那道诡异的暗红印痕,又望向人屠脚下那片被撕裂的、仿佛随时能将其吞没的破碎地面。
话不多说,向问天立即跟了上去。
“你渴了?”
石田看向了自己的右胳膊,准确的说,是看向了自己右胳膊上的那张人面疮。
这张人面疮约两个拳头大小,不仅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有牙齿,而且更奇妙的是,他居然和石田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有些皱皱巴巴,满脸条纹,要是不清楚的人来看,估计还以为上面贴了一张缩水的药贴呢。
“废话,你丫都喝了那么多,老子能不渴吗?”
据说这人面疮原本和石田是一对同卵双胞胎,不过由于石田天生霸道,蛮横无理,所以他在娘胎时就抢走了兄弟绝大部分的营养物质,因此机缘巧合之下,他兄弟就化作了人面疮一直种在了他的右胳膊上。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层唇亡齿寒的缘故,石田对这位兄弟一直都是有求必应。
“哈哈,渴了是吧,好办,兄弟我这就给你弄酒来。”
言罢,石田单左臂便搂起了一大罐酒坛,然后想不也想,对着人面疮就浇了下去,同时还哈哈大笑道:“兄弟,怎么样?好喝吗?哈哈哈哈哈哈……”
“住、住手,快住手……”
不过,这时人面疮反倒是急得声音更尖锐了,一边着急忙慌地制止对方,一边还不断挣扎起伏,似乎想要脱离胳膊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