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站在田埂间侧过脸看着正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心中有些莫名之感。
这一幕上辈子似乎也曾有过,可她是不可能记得的。
对上他的目光,肖君如轻笑道:“怎么,沈公子这时竟发起呆来了,方才能说会道的,现在是无话可说了?”
沈弈回了她一抹笑:“凑巧罢了,不知小寨主约在下在此地——又是为的什么?”
“听这话,是我叫沈公子是为难了?”
“怎会,荣幸之至。”
肖君如不置可否,另起话头:“明人不说暗话,沈公子不如先将这佩环收下?”
前几日那佩环下缀着的流苏又在眼前轻晃,沈弈这次也不再推脱,伸手爽快接过。等细细摩挲过后,他抬眼看她道:“小寨主有话不妨直说。”
“今日是沈公子口中的碰巧也好,是刻意也罢,总之这庄子我们是不缺了,另外,沈公子既然知晓了我的身份,我只说一句,我们寨子里不缺手段狠绝的人。”说这话时,肖君如紧盯着对面人,本想他神色中揣摩出什么,却不想这人的表面功夫倒是不错。
沈弈将身子转过对向她,面上依旧带着笑:“小寨主是好意提醒,还是威胁在下?”
“沈弈,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招惹我没什么好处。”
“若我非要招惹。”
“羊闯狼窝。”肖君如无奈叹息。
沈弈眉峰轻挑:“小寨主觉得在下是羊?”
“若你只是沈弈——”肖君如上下打量着他,而后微眯起眼道:“沈弈,不如你说说你究竟是何人,即便是无父无母的人也该有个来处,除非你是那石猴子。”
虽不明白这石猴子是个什么,但她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沈弈这户籍是早些年办下的,只因他那时候向家中提起要从商。开始他那父亲确实觉得丢脸了些,不过后来在那继室的说服下,一切便顺理成章了起来。家中缺银钱,既然他愿意自甘堕落,那继室更是愿意两全其美。只不过当时双方都觉得这事儿全的是自己这方罢了。
看着肖君如,沈弈不再回想从前过往,只自嘲道:“不瞒小寨主,家父尚在人世,不过在下已被扫地出门,士农工商,最末等的人怎么配在那家中待着。若非要说个来处,那便是王都吧,毕竟先前族谱上便是这样记的。”
“你还是世家出身。”
“称不上世家,只能算作寒门清流罢了。”
“清流。”肖君如看着他轻笑:“你这等贵人怎么想不开来经商了?家中幼子?”
“长子。”沈弈回完话,开始将佩环慢慢系在了腰间,而后才回道:“贵人?小寨主莫要说笑,长子又如何,又不是公爵王府,家中可没什么等着我去承袭。现在沈某不过是个满身铜臭还被视作家族耻辱的商人罢了。”
“商人。”肖君如缓缓摇头,往前跨去半步,当她手掌贴上沈弈颈侧时又开口说道:“你还是没说实话,你先前说你是为的我才来了温平,今日又说是被父亲扫地出了门才离了家,怎么,不是苦思冥想许久才决心来这儿特意寻我的?怎么现如今倒成了迫不得已离家了呢。”
对上她那双眼眸,沈弈眼帘微垂:“小寨主信便信,不信便不信吧。”
“你这户籍我的人早查过。”
说着,肖君如收回手并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轻推开鞘来:“算起来沈弈这人的户籍是五年前重新补入户口版籍的,若真如你所说,那年你便该离家才是,难不成是在外经商时突然忆起了前世?”
轻触匕刃,她双眸紧盯着沈弈,几息过后,剩余不多的耐心终于告罄。
匕首贴上沈弈脖颈,利刃冰凉,匕身倒映着他那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