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归不语,只是一味摊着手。
最终,何错拗不过,还是把留有自己神识的玉牌丢给了何不归,“走走走,别来烦我。”
得到想要的东西,何不归这下肯走了。
不过走前,他还在低喃。
“所以,我原本的名字便是……巫相和吗?”
“可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倒也是离谱了,他堂堂巫族族长,一介鬼王,怎就对过往之事毫无印象呢。
倒也不是毫无印象,比如说在见到某个熟人时,他心中虽隐隐觉得自己认识,可就是想不起具体记忆。
就如,他在不归陵见到何错画像时,他明确知道何错不是“巫相和”。
就如,他明明不记得高绥的,可在见到高绥时,他清楚,他们定是相识的。
他似乎,无法将名字和人串联在一起,就连他自己叫什么也都不记得了。人,怎么可以离谱成这样。
被何错这突然明灯,还有要离开的消息打岔,何不归忘了,他来此的目的是,想问问他和高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导致何错这般厌恶高绥。
灯房中千盏星灯散去,烛火未燃,此刻屋中一片黑暗,清冷得可怕,如纱般的清辉倒成了唯一的光亮。
何错望着人离去的背影,清隽的脸庞上却是流露出一抹落寞,低头垂眼,“忘了也好,反正……我不欠你的。”
他轻喃,然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何不归去而复返的声音。
“何错,你,我,还有你口中的师行渡,我们是什么关系?”
心绪又一次被打断,何错气得咬牙切齿:这个煞风景的二货!
抬眼,只见何不归贱兮兮地倚靠在门口,一脸真挚且好奇地看着他。
何错深呼吸,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得体,“太初学宫,我们是同~窗~。”
何不归恍若不觉何错要吃人的神情,又问:“那高绥呢?”
“咔嚓”,是陪伴何错二十五年的案桌有了裂纹的声音。
何不归看看案桌,又看看阴沉着张脸的何错,这才后知后觉何错不想听到“高绥”这个名字。
咽了咽口水,他打着哈哈步子一步一步往外挪。
“那个、那个,你不是明日要走,早点休息,早点休息。”
迅速道完安,何不归溜得更快了。不过,何错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发怒,只是略带疲倦地给了回答。
“高绥,晚你十年入太初学宫,你……曾是他的启蒙师兄。”
“我和师行渡离开学宫离得早,并不清楚你们之间关系如何。”
“我只知道,二十五年前,他为赢下那一战,不惜拿你所带领的军队为饵,引诱无疆邪修入局,为杀几人而葬送数万将士。”
“我只知道,他明明可以救你,却袖手旁观,……是他害了你,害了巫族全族!”
何不归离开的步子缓缓顿住,手无措地绞着垂落肩侧的逍遥巾丝带。
他觉得他该向何错解释什么,可回头,见到的只是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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