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很累,说话很累,敷衍云清宗的人很累,琢磨墨无痕在想什么也很累,懒得去想。
其实吃东西也很累。
红豆酥饼她嚼了半天也只吃下了一块,白攸倒了一颗辟谷丹出来,把那颗噎得要命的弹药一口吞下。
入腹即化作一道暖流,看来品质不错。
白攸靠在简陋的石床上,储物袋里当然有被褥,但她动也不想动。
公鸡战战兢兢:“尊上?”
没有任何回应。
公鸡张大嘴本欲大声打鸣,但是又忽然停下来,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样的滑稽。
它哒哒哒跑了几步,从储物袋里费力拽出来一条毯子,改在白攸身上,想了想,把脸也一起盖上了。
公鸡满意地绕了一圈,然后自己也找了个地方蜷缩起来。
白攸沉沉睡下去,许多年以来她时常多梦,不过梦到林纵还是第一次——
毕竟林纵又没有死。
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和林纵成为死敌这件事情如果有责任划分,白攸觉得是林纵全责。
无忧魔尊是一个宅。
一个从来不出门的死宅。
这件事情在魔域不是什么秘密情报,而且也不会有人因此打上门去。
和其余几位尊者不同,白攸作为一个丹药、阵法、炼器大师,家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防御法阵,毒药,傀儡。
她严格按照扫雷的标准布置自己家,保证三步一个杀阵,五步一个带着同归于尽炸药的傀儡,毒雾覆盖所有区域。
除非想不开,就算是魔尊也不会想在这里和白攸硬碰硬。
上门来烦她的人不少,丧命在阵法里面的人也不少,林纵是第一个打到门前的。
就冲这个,白攸记他一辈子。
那天凤鸟和现在一样的聒噪,大叫着:“不好啦!修真界打上来了!”
白攸还以为前线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有一个人。
修真界最强一人一剑,硬是闯过了她的重重布置,傀儡只来得及切断林纵束发的法器。
鸦羽一样的黑发散开,自有几分风流意味。
剑仙一剑斩在她大门口,法阵摇摇欲坠。
“无忧,出来领剑!”
好无聊的剑修。
除了凤鸟白攸身边没有任何活物,也没打算逃。
天下很大,魔修的容身之地很小,而且她很累。
剑意还在逼迫她。
白攸只好出去。
其实她第一眼见到的并不是林纵——尽管她其实对这个白月光不是不好奇。
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