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生彻底撒了手,仰躺在水泥地上,晒过一天的地面硌人又发烫。
记分牌亮在旁边,超出二十多分的红色数字刺目。
过了许久,他干巴巴道:“大哥……是我错了。”
“我向各位学长道歉。我……不该骂人,更不该撞人……”
许惩接了二货递来的冰啤,扫了一眼牌子,随手丢给了地上的体育生:“起来吧。”
体育生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梗着脖子道:“愿赌服输!你要怎么罚!我都认了!”
许惩把踩坏的耳机线捞起,揣进口袋,走得头也不回:“没兴趣。”
闹哄哄的人群为他分开一条道路,有大胆的女生凑上前,尽数被他冷冰冰地挡下。
少年发梢微扬,从乔方语的角度,能看见他清隽的下颌线,眉峰落影,神色间仍旧是拒人千里的冷郁。
说出口的却是:“傻逼不用喊了。”
“有劲没处使,就出门做点儿好人好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侧着身,恍惚间,像是在与艺术楼里的某个人对视一般。
乔方语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别一天天玩那些脏的。”许惩丢下一句,就朝着教学楼去了。
他走远,围着的女生也散了大半。
不少人举着手机,小跑着去追他的步子,红着脸窃窃私语。
乔方语慢慢拉上画室的窗帘。
果然只是错觉。
颜料已经凝了膜,可以搬动了。
今晚将画移到储藏室里阴干,过一周左右,就可以取出装裱了。
画框很重,她一直搬得吃力,估计还得花些时间。
方才因为看楼下的篮球赛,已经耽搁很久了,再拖延下去,奶奶又要担心了。
乔方语深吸口气,将画框罩上防尘布,艰难地抬起木架,小心翼翼地向门口挪动着。
平日里唐欣雅就经常劝她,可以请同在画室的男生朋友帮帮忙。
只是乔方语独惯了,何况也没有哪个男生,对着她这副面孔,还能生出什么怜香惜玉之情来。
从画室到走廊转角,有个不高不低的门槛。
拖着木架过去,很容易一不留神把画弄翻,前功尽弃。
但直接把架子举起来,以这幅画的大小和重量,又有点为难她了。
尴尬之时,乔方语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她匆匆垂下头,转身遮住自己的脸。
却听见身后的人无可奈何轻叹了口气,紧接着廊灯亮起。
“还真是你。”
乔方语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
她没回头,反倒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不是回了教学楼——”
身后还跟着那么多,花枝招展,漂亮耀眼的女孩子。
他不该出现在她身边才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