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挑了挑眉,闭上了嘴。可他的眼睛并不闲着,又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儿,小声又道:
“还有周殆,这个时候儿,他不该在戴公跟前儿嘘寒问暖么?”
戴权门下四大徒,三个串联谋逆的已被明正典刑,唯有幼徒周殆,也就是现在饮羽殿当差的钱罡的师父,还在宫中侍奉。
当初去太上皇带着太后和太嫔等人去别宫,戴权原是想留下周殆给崇昭帝用,可周殆却忌惮陈铎,终究还是跟着太上一起离开了。
此次回宫,戴权病倒,照说周殆才应该是头一个抢出来照看的才对。
长赢也不解,四下里看了一圈儿,没找到人。
但因为戴权的离去,外间儿再度恢复了安静,众人又成了屏息凝神等着里头呼唤的模样。
勇王实在坐得不耐烦,便站起来遛达。
恰好一个转身,扫见了长赢四下打量的模样,便慢慢地晃了过来,朝他抬抬下巴:
“找谁呢?”
长赢陪笑:“没谁,看看。”
勇王皱皱眉,不理他,转头看陈铎:“这几天我不在,京城可有什么大变故?逍遥王怎的一身是血?”
陈铎朝着他拱手行礼,小声道:“说来话长……逍遥王遇刺,伤着了。回头再跟您回禀吧?”
勇王眉心一跳,杀气渐渐弥满双目,咬牙低声:“这畜牲!”
瞬间猜到应是慎王、北静王一党妄图临死拉个垫背。
“贾政到京了吗?”
“也是今儿刚到。皇上忙着这边,还没腾出空来下旨审讯,如今正关着呢。”
陈铎状似顺口地说着,分明瞥见长赢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却装着没注意一般,垂下了眼帘。
勇王哼了一声,咬牙切齿:“我要审他,你们俩,替我在皇上面前说句话!”
“您跟贾家……”陈铎好奇地看他,试探,“有仇?”
“我跟贾家没仇,但贾家把兵权给了王子腾,生生糟蹋了老子带过的兵!”勇王的声音越低沉阴狠。
正说到这里,独自在椅子上坐着的逍遥王也慢慢地晃了过来。
长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勇王一眼,没做声,但垂下了眼帘。
勇王察觉,回头看了一眼逍遥王,皱了皱眉,转身抓着他,又往椅子那边拽,低声责备:
“我不问你就不说!遇刺这么大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难道还能瞒得过我不成?
“你给我过来!我看看伤!”
逍遥王微微窘迫,但眼中闪过温暖感动,嘴角微弯,却仍有些尴尬地推脱:
“这么多人……”
“人多怎么了?!”勇王瞪眼,“都是男的,你怕啥?”
转头在一众太医里扫了一圈儿,抬手指着自己常走动的一位老太医,“老华,来来来,给老幺看看伤!”
华太医捏着胡子,翻了个白眼:“逍遥王爷的伤乃是周太医看的,勇王爷问他就行。”
勇王大大咧咧:“看肠胃我找他,看外伤我自然找你。你赶紧的!”
一句话,术业有专攻。
周太医忙朝着勇王和华太医拱手:“勇王爷说得对。还请华老再给逍遥王爷瞧瞧。”
华太医无奈,背着自己的药箱,无奈出列。
那边逍遥王知道自己逃不过,只好红了脸小声恳求:“十一哥,咱们去那边屏风后头行么?”
“矫情!”勇王又瞪他一眼,“行!你让我看就行!”
兄弟两个带着华老太医去了屏风后,查看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