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荀把手从额上拿下来,握拳重重在榻上捶了下,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接话道:&ldo;你一整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二叔能给你挑个那样的,那样的……&rdo;
烂人?混账?还是卑鄙之徒?
谢荀觉得这些词都不足以表达他对这个假设的愤慨。
妙芜忽然道:&ldo;小堂兄,要是你遇到我刚刚说的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办?&rdo;
假设他心爱的姑娘与旁人有染,生下孩子强逼他作这个孩子的父亲……
谢荀稍一联想,便觉额上青筋暴起,说不清是怒是恨。
过得片刻,他清醒过来。这些根本就是没影子的事,他为什么要陪这小毒物思考这些无聊的东西?
妙芜不再追问,点到为止,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躺到床上,蜷着身子睡了过去。
谢荀被她这么一通搅和,却当真睡不着了。
虽然心里一直对自己说,这小毒物无聊至极,不要被她带到沟里,可思绪却忍不住顺着她提出的假设思考起来。
假设他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样呢?
妻子红杏出墙,诞下旁人之子,这样的奇耻大辱,大概没有哪个男人能咬牙忍下。若他是当事之人……
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应对。
耳边似乎响起那年大雪天里,藏在议事厅芭蕉树下听到的言语。
……
&ldo;此等行事,若说柳氏与那魔头暗中并无私情,谁人能信?&rdo;
假如那些长老说的是真的,假如他是父亲,他会将旁人的骨血养在身边吗?
他不会的。
他办不到。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将妻子与奸夫所生的孩子视若己出。
谢荀忍不住从榻上起来,盘腿坐着,透过珠帘隐约可见拔步床上一卷圆滚滚的人影。
他似乎明白这小毒物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不要脸的话了。
谢荀忍不住下了榻,行到内室与外室分隔的门边,犹豫了会,抬手将珠帘轻轻一撩,尽量控制着不发出声响。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微微低头,便见妙芜像只蚕般,裹着被衾,几乎要将整颗脑袋藏进去。
入夜之后,这洞中便有些寒凉。
谢荀伸手去摸那被衾,只有薄薄一层,难怪这小毒物要把自己包成这般模样。
谢荀解下身上外袍,双手搴着,一旋一展,轻轻覆落在妙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