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收场。
外面隐约传来马头琴和胡琴交杂的应亲声。
‐‐说来也好笑,这地方明明是西域之地,可偏偏成亲的却是汉人。决定做得仓促,即便沉渊阁再有钱也不可能把东西置办齐全。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不胡不汉,不礼不法的婚礼。
倒也是众人平生所见的头一遭。
&ldo;咳,我们的新姑爷来了&rdo;夏云连忙抓住救星一样转移话题,催促道:&ldo;走走走,准备了。&rdo;
说着便把挂着的一身黑底红边的深衣取了下来,冲着赫连秋嚷嚷,&ldo;来来来穿衣服了。&rdo;
这才把平日披着的狐裘褪下,玄色深衣刚上身,一股大气扑面而来。
袁华又跑到一角把新做的深色浅绒裘衣披在赫连秋身后,无形中更添了几分气势。
新衣服是拿熊皮打的底,偶尔露出来的红色绒毛是从狐狸身上取下来的,光是披在那里看着就暖和。
乔安月取了一张波纱,仔细地替赫连秋遮起半张面。
&ldo;团扇团扇。&rdo;夏云忙不迭地把团扇塞到赫连秋手里,&ldo;等会出去记得拿扇子把脸遮上啊!&rdo;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上升到一个高峰便稳稳停住。
&ldo;走!&rdo;
夏云把门一推,门前一匹白马正被下人稳稳地牵着。
&ldo;啧,别说是没轿子,就算是有轿子,这谷主嫁人,哪里是寻常人比得上的?我看倒不如让那程柘坐坐试试。&rdo;夏云惯例贬低了一句程柘,其他下人听了就在一旁偷笑,显然已经习惯夏云的这种作态。
乔安月把人扶上马,缰绳交给小童连忙往外牵了出去。
马步走的不快,其他人即便是步行也跟得上,从后院牵出,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来到前门,只见程柘正坐在一头漆黑的高头大马上看着赫连秋傻笑。
&ldo;……怕不是个傻子。&rdo;夏云暗自埋汰了一句。
一袭同款的玄底红边喜服,虽说这人一年到头都是坐着的,但到底坐在马背上就是比坐在四轮车上看着俊朗些。
两头马很快并行,及至门前,双双下马。
‐‐袁华老早就推着四轮车在旁边等着,无fèng把程柘从马背上对接到车上。
&ldo;去!&rdo;夏云瞅准机会,连忙把袁华往外一推‐‐
按规矩,迎亲的队伍回到了男方家门前,但凡跟在旁边的陌生人或者是亲友都应该围过去讨要赏钱或者花红,谓之&ldo;拦门&rdo;,而其中更是以小孩最甚。
早就串通一气的师徒俩‐‐主要是夏云单方面的谋划‐‐毫不意外地瞅准这个机会便冲了上去。
&ldo;程师傅!赏钱!&rdo;袁华无可奈何地听着夏云的嘱咐,把手一伸,堆上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程柘的眼皮跳了一下,一股危机感突然而至。
有了袁华的开头,剩下的不管是夏云暗地里安排的还是主动凑过去的府内小厮们纷纷都围了过去,其中甚至不乏从请来的就近的牧民好友,立即把程柘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吵吵嚷嚷的哄闹声登时把大婚的气氛推向了高cháo!
当程柘好不容易满头大汗地把这群&ldo;苍蝇&rdo;打发走,忍无可忍地剜了夏云一眼,结果得到了夏云一个大大的鬼脸。
有一个小厮扮作阴阳先生的形象拿着盛了谷子、黄豆、铜钱及果物等的锥形箕斗,抓了一把便往空中撒去。
门前老早就铺好了一块马鞍,赫连秋抬脚跨过之后,沿着长长的毡席脚不沾地地就顺着进了布置好的青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