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路中央,怔住了。
这里根本没有其他房间。整条走廊只有她一个□□室。
那方才,是谁在她隔壁敲墙?
灯光有些刺眼,她伸手遮了几秒才逐渐适应,不再想这个问题,推着老研究员的小推车,按照记忆中方向走去。
左转……右转……再左转30米……
研究所宛如巨大地下城堡,分岔路之多,如同迷宫。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个研究所的出入检查之严格。小时候她被李鹤年关在这里,被李鹤年彻底驯服之前,想逃出去见母亲,尝试了无数次,没有一次成功。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
在转晕头之前,她终于看到一条熟悉的路。墙壁墙角上突兀地画着一些火柴人涂鸦,颜色已经有些剥落,风格和研究所阴暗沉郁的基调毫不相符。
火柴棍小人身形扭曲,有些跪倒在地上,有些张着嘴巴,头上标着数字,通体漆黑。
这条走廊,原来是李鹤年的办公室。
这些奇形怪状的小人,都是当年关在李鹤年在□□室里的死刑犯。
她小时候被李鹤年带在身边寸步不离,他工作的时候,会给她系一条长长的细钛锁链,一端系在他手腕上,一端系在她手腕上,最初长度7米,一年后被放到150米,延伸到这条走廊上。
就在那段时间里,她画下来这些涂鸦。
有时她觉得李鹤年的占有欲来的莫名其妙,他带她走遍能去的地方,对她好得有点异常,却连母亲都不允许她随意相见……明明当年在研究所后院她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还不到20岁,之前也根本不认识。他没有恋童癖,小时候偶尔亲吻她,也很温情,比贝克汉姆克制多了,在这之前也从未展露过对养小孩的兴趣。
他就像被那桂花树下的一眼,突然打开了某个感情开关。
她从4岁到7岁,在这个研究所和李鹤年一起呆了三年,1000多天,于是小人她也画了1000多个。
每死一个试验品,她就涂黑一个人。
到最后,这些人都被她涂黑了。
1000多个黑色的小人,从这里一直延伸向李鹤年的办公室。
李鹤年是国宝级科学家,整个研究所的人都死光了,他也不能死。所以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条……不为人知的逃生通道。
就不知道陈利亚是出于什么想法,说起来他很早就接手了李鹤年研究室。按照这男人财大气粗又龟毛无比的做派,应该把整个研究所推翻重新修建才对。但到目前为止,研究所除了设备更新,其余的地方,连块破掉的地砖都没有变化。
这也方便了她。
李维多戴着宛如宇航员一般的防护帽,加快的脚步。
不远处传来零碎脚步声,李维多心中一惊。狭窄的走廊上,三个形容凶悍的保安迎面走来,脸上非常凶悍,一看就不是普通安保公司能提供的那种大楼可爱保安。
其中一个看见她站在走廊上,蹙起眉:“你是工作人员?晚上7点后宵禁,不允许出休息室门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