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杜若也是苦命人,入沈府原为了冲喜,没想到半只脚踏入沈府门口,沈夫人卧榻咽了气,也是因为此沈颐安一直对她怀有芥蒂。
阿耶时常说她识大体,懂事,可谁还不是为了一口气苟活,她沈杜若从来都不是什么菩萨好人,眼里也就容不得沙子。
“娘子能这想我就放心了,我即是娶了你,便不会三心二意想着其他女子,那她,我便交给你了。”崔裴想过去与阮厢叮嘱几声,可杜若眼里分明熔火,不敢翻搅火星子。
“郎君放心,她是怎么来的,我便怎么送她回去。”
等崔裴走之后,沈杜若走出屏风,瞬间没了适才端庄大方样儿,“你也听到了看到了,崔郎心中如何待你不用我多说,但也不妨提醒你几句。”
她走到阮厢身侧,勾起她的尖下巴,发亮的玉甲嵌入皮肉,压迫逼人,啧啧喟叹,“好一副狐狸样子,若真留在你青楼,定也是一等一头牌,何苦要掩埋在深山老林里,想那该是百花簇拥,迎盛阳而活的美人。”
“阮厢听不懂娘子说什么,不过赞颂青楼卖身,倒第一次见。”她想挣脱开,被狠狠捏了回去。
“别着急,既然来了,见过世面,也好好瞧瞧这皇城风景,贵族公子可不少,你这般天仙狐媚模样,男子最是喜欢,即便不走青楼道,坊间市井沟儿,也大有买卖,只可惜少些肉,傲骨还不少。”
“娘子想干什么?”
“你也听崔裴说了,怎么来的,便怎么送你回去。”
眼皮一抬,身后走来一个圆润半老徐娘。
“你知道怎么做。”沈杜若指柔划过眉间。
老嬷嬷笑起来像屋檐青瓦碎片,一排排碎刺,“娘子放心把这小妮子交给我,不听话的教训,我全给她上一遍,再卖为娼妓。”
“你们想干什么……”阮厢一张嘴就被死死堵上,老嬷嬷的劲头比阿玥还大上几倍,动也动不了。
沈杜若看着晦气,捂着鼻口,平日里她也礼佛敬神,听不得,“别把人弄死了。”
“放心,我会叫她生不如死。”
——
边角破烂窗牗终于泄下零星柔和月光,夜黑了。
不见天日的柴房污浊不坑,絮絮叨叨的老鼠爬虫掠过四肢,麻乎神经后阮厢睁开双眼。
迷迷糊糊,周围黢黑一片,“这是哪里。”嘴巴被布条紧紧绑着,口里干燥苦涩,叫喊不得,双手双腿也被捆绑住,躺倒在枯草里。一动,身子犹如断了四肢一般蚀骨疼痛,她是被打晕过去了。
“救我,阿玥,崔郎,救,救我。”她已经半天没进食,肚子叽咕不停,意识微弱,正当再度昏过去,门外忽然有夜猫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