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两位紫府惊讶的是,其中重点讲解了坎水的种种神通如何施展配合,这些神通分别是:
『长云暗』、『溪上翁』、『恨江去』、『位从险』、『入坎窞』、『泾龙王』。
六道神通。
这份秘法写得很分明,此间没有上下之分,更没有互补替参之意,就是明明白白的六道!
李阙宛目光凝重,看了看李绛迁,这青年沉色道:
“从神通上来看,『位从险』与『入坎窞』其中有一道就是江南惯常称呼的『据岭中』,每一道都法理神妙贴切,泾渭分明。”
李阙宛反应很快,加上自家曾经在镇涛府所得的收获,很快有了领悟,低声道:
“浩瀚海非坎所有,是坎位有异的外在体现。”
“不错!”
李绛迁明显考虑的也是这一点,只是相较于李阙宛,他考虑的不只是这件秘闻的本身分量,而是这一份秘法传递的信息。
“陈胤有没有其他的秘法不好说,可他试图用浩瀚海踏过参紫,十有八九用的就是这一道法门,你我先前的计较并非多虑。”
他幽幽地道:
“此术古朴沧桑,看起来年代久远不说,更是有股直指要害的简洁感,把大部分发挥的余地都交给了施法者的道行…既然可以用它突破第四神通,能不能以此法为根本法,五神通求道呢?”
“这种高明的东西,绝不是陈胤自己能得来的,更不会堂而皇之的送到我家手上。”
“这恐怕是他在表明立场,或者说…”
他目光渐渐起了变化,道:
“是萧氏在表明立场,潜蛟求变突破之法…萧前辈明确对坎位有意——不但如此,他面对金一也不会退让!”
李阙宛神色复杂,带着些忧虑,道:
“也就是说,他助陈胤成大真人,又推动陈氏一边向我家靠拢,一边表明陈氏背后有他的身影,恐怕是多方捆绑,为了在关键时刻…我们都能站在他身后。”
李绛迁叹了口气,道:
“也正是如此,我才收下陈氏的厚礼…”
李阙宛郑重地道:
“兄长,这不是小事,要问过两位长辈!”
如今萧李之间的联系不多,可早些年,湖上可多有借力之处,连李渊蛟一脉身上都有一半的萧家血…一旦这个事情摆上台面,只怕不好收拾,李绛迁岂能不知,他低声道:
“两位大人都没有出关,不宜打扰,先和你说这事,不仅仅是请你拿个主意,也是让你有个准备——金羽之行须你去,心里有数,好应付他们!”
他果然也惦念着金羽之行,李阙宛当即明白兄长的意思,一时头疼:
“也是,金羽要是放什么话,敲打一二,也足够麻烦了。”
“非也…”
眼前的青年却沉色摇头,郑重其事地望着她,道:
“我只要你知道这件事,识得他们可能的话语陷阱…可你要是到了金羽,万万不得委屈了自己!至少如今,是由他们来头疼父亲,来安抚我们,而非我们去讨好他!”
李阙宛一愣,抬起眉来,这绛袍青年金眸闪闪,充斥着冷意,低声笑道:
“越是布局的人…越是怕你一口气把他的棋盘打烂了,你要是拘谨起来,他们反而拿得准,我们没什么好珍惜的,明阳若不成,不过一条命而已…谁来取又有什么区别!”
李阙宛眉眼中颇有果决之色,并不惊讶,柔声一笑,道:
“兄长放心。”
李绛迁轻轻一叹,明白自己这个妹妹一向外柔内刚,他素来是不忧虑的,只是金羽势大,修人家最忌讳的『全丹』又深入腹地,难免让他忧心,难得多嘴了一句,眼下只道:
“恨不得是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