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和影梭也瞪大了眼睛!
噗嗤!
我整个人重重地摔进了那堆冻结着污秽冰坨的垃圾里!脸朝下!冰冷、滑腻、带着难以形容的恶臭的黏糊糊的东西糊了我一脸!嘴里似乎还溅进去了一点…
“呕…”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周围的卫兵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
“哈哈哈哈!采花贼掉粪坑啦!”
“活该!报应!”
“快看快看!这姿势!哈哈哈哈!”
连押解石魁他们的卫兵都笑得前仰后合。
石魁目眦欲裂,就要挣脱锁链拼命!墨鸦死死拉住他,眼神里充满了悲愤和无奈。影梭更是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我趴在冰冷恶臭的垃圾堆里,感受着脸上滑腻的污秽,听着周围刺耳的嘲笑,体内血晶的剧痛仿佛都被这极致的屈辱和恶心感淹没了。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在我心底疯狂滋生。秦广王…刘公子…冰蕊…寒冰城…你们…都得死!
最终,我被两个捏着鼻子的卫兵,像拖死狗一样从垃圾堆里拖了出来。身上沾满了黑黄相间的污秽冰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鄙夷的唾骂。石魁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悲凉和愤怒。
就这样,带着一身难以言喻的“加料”,我们被押到了寒冰城中心广场。
广场中央有个简陋的高台,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阴魂。高台上,一个穿着稍微体面点皮裘、留着两撇鼠须、眼神精明又贪婪的中年胖子,正腆着肚子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椅子上——正是寒冰城的城主,刘扒皮(影梭之前打探到的外号)。
“肃静!肃静!”一个尖嘴猴腮的师爷敲着锣,“今日公审!抓获昨日于暖骨居欲行不轨之采花恶贼四人!带人犯!”
我们四个被粗暴地推搡到高台中央。石魁的凶悍、墨鸦的阴沉、影梭的瑟缩,还有我…那一身无法忽视的恶臭和狼狈,瞬间成了全场焦点。鄙夷、嘲笑、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身上。
“大人!冤枉!”墨鸦还想做最后挣扎。
“闭嘴!”刘扒皮一拍扶手,绿豆眼在我们身上扫过,尤其在看到我时,毫不掩饰地捂住了鼻子,一脸嫌恶,“人证(指被带上台的冰蕊等几个艺伶),物证(指那撕坏的半截袖子)俱在!尔等外乡恶贼,竟敢在我寒冰城作奸犯科,欺凌弱女!简直罪大恶极!天理不容!”
他站起身,挺着肚子,声音拔高,带着煽动性:“按我寒冰城律法!此等恶行,当处以鞭刑一百!然后充入苦役营,永世为奴!以儆效尤!”他话音一转,绿豆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过嘛…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城主念尔等初犯,或可网开一面!”
来了!赎身费!
我心中冷笑,神识瞬间扫过石魁、墨鸦、影梭:“准备动手!听我号令!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计划?去他娘的计划!暴露就暴露!老子今天就要让这寒冰城知道,什么叫大帝之怒!”体内被压制到极限的血晶魔气感受到我的杀意,开始疯狂躁动,左臂魔纹隐隐发烫,帝气本源与人皇气也蓄势待发!大不了鱼死网破!
“只需…”刘扒皮搓着手指,正准备狮子大开口。
“等等!”
一个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的女声猛地响起!打断了刘扒皮的话!
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只见高台边缘,一直被当作“受害者”的冰蕊,猛地挣脱了旁边一个打手(刘公子的人)的拉扯,踉跄着冲到高台中央,噗通一声跪在了刘扒皮面前!
“城主大人!冤枉!冤枉啊!”冰蕊抬起头,脸上泪水涟涟,声音颤抖却无比清晰,“不是他们!是我!是我诬告他们的!”
全场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刘扒皮脸上的贪婪笑容僵住了。刘公子在台下脸色骤变,怒吼道:“冰蕊!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冰蕊却像是豁出去了,她猛地指向台下的刘公子,声音带着决绝的恨意:“是他!是刘公子逼我的!他看上了暖骨居的生意,想借机敲诈勒索外乡人!他让我故意接近他们,诬陷他们非礼!那些撕破的衣服,也是他安排人趁乱撕的!目的就是要勒索钱财!如果不成,就送官充军,他还能分得悬赏!”
她转过身,对着台下所有围观的阴魂,泣不成声:“城主大人!各位乡亲!是我昧了良心!是我诬陷了好人!这几位客人,从头到尾,规规矩矩,连碰都没碰我们一下!是我…是我对不起他们!”她说完,对着我们,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所有看热闹的阴魂都惊呆了。刘公子脸色煞白,指着冰蕊:“你…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城主大人!她疯了!快把她抓起来!”
刘扒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绿豆眼在冰蕊、刘公子和我们之间来回扫视,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懵了。他精心设计的敲诈戏码,眼看就要收到大笔赎身费,却被自己手里的“棋子”给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