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己有安排,为何来此复报?”
一句话落,气氛骤紧。
胡惟庸感到气氛异常,不敢怠慢,立即禀奏:
“陛下!”
“关于‘官绅一体纳税’事宜,陛下多次提及,臣己全权安排妥当。
“仅极少数人家产尚未确认,其余官员皆主动完缴税银,送入户部!”
“详情尽列于册,请陛下过目。”
朱元璋闻言,双目微睁,身子微微向前倾,露出难以置信神色。
两天前众人仍在合力抵制,两日过后,却悉数纳银?
手段之高效,令人骇异!
他转头与马皇后、朱标彼此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色——谁都猜不透胡惟庸究竟是用了何种办法做到的。
片刻后,朱元璋敛回思绪,神色归于沉静:
“好,呈上来给咱看。”
“依你这般所做,是咱错看了胡相?”
胡惟庸一听连忙躬身,小心翼翼双手捧上奏册:
“陛下谬赞,岂敢!”
“为人臣者,唯忠于陛下,乃是分内之责!”
“微臣深知陛下英明,绝不会无故责罚臣子,出现如今局面,必定是微臣仍有诸多不足!”
面对接连不断的赞誉之词,朱元璋毫不理会,目光专注在奏疏上的内容,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正如胡惟庸所写,那些曾口出怨言、拒不从命的将领,如今态度竟完全转变。
当中不少参与过“联名上疏”的将领,还争相补缴税赋,用以表明悔意;更有甚者一次性补交两年赋税。
更引人注意的是,仍有抗拒缴税的部分官员,并不来自某一特定派系,背景混杂,无明显规律。
即便是在根基深厚的淮西集团内部,也有不少人公开表达反对意见。
如果此事背后真的涉及派系斗争,按照淮西集团惯常做法,定会先将自己人排除嫌疑,以免陷入泥潭。
如今情况却是相反,显然并非有人蓄意结党作乱。
正因如此,朱元璋心中的疑虑更深。
他沉默了一会儿,神色慢慢缓和,语气也不如方才严肃:
“惟庸,这件事你处理得很稳妥。”
“来人,快给左丞相安排座席上茶!左丞相来了这么长时间,竟无人招待?”
“谢上位恩典!”
胡惟庸心中顿觉安稳了些,拘谨地坐下,神情恭敬:
“上位过于抬爱,这是微臣应尽的职责。
“能为陛下办事,己是微臣三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