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蓉贵妃柳惜蓉裹着薄斗篷,脸色苍白,惊惶地看着殿内。
萧彻身体一震,掐着向榆的手骤然松开。
“咳咳咳!”向榆猛地呛咳,跟跄后退,胸前血迹扩大。
柳惜蓉小脸苍白得吓人,显然是大病未愈强撑着赶来。
她快步走到萧彻身边,柔柔地拉住他沾着血的衣袖,声音又轻又软,“彻哥哥,别生气,当心身子。”
萧彻身上那股骇人的戾气,在看到柳惜蓉时,像冰雪遇到了暖阳,迅速消融了大半。
他眼中的猩红彻底褪去。
他低头看着柳惜蓉,眉头微蹙。“蓉儿?你怎么来了?你身子弱,不该出来吹风。”
柳惜蓉摇摇头,目光转向地上咳得蜷缩起来的向榆,“彻哥哥,我是听说你动怒,担心你才来的。”
她看向躬敬跪地的向榆,语气焦急。“向榆姑姑怎么也在?你不是刚刚为本宫剜过心头血吗?还不快下去好生休息。”
向榆听到柳惜蓉的声音,身体不由一颤。
但是她却不敢动,因为萧彻还没发话。
萧彻的目光随着柳惜蓉的话,再次落回狼狈不堪的向榆身上。
看着她惨白的脸,胸前那片不断扩大的血渍,还有地上散落的干草末。
他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闪铄了几下。
最终,那股冰冷的杀意彻底散去。
他沉默了片刻,对着向榆,声音低沉地开口,“记住你的命,不是你的,滚。”
向榆跪趴在地,躬敬地用膝盖向后退去。
她强忍着剧痛和眩晕,用尽力气跪爬着退出紫宸殿冰冷刺骨的金砖地面。
殿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令人窒息的空气。
向榆不敢走远。
胸口剜心取血的地方疼得象有无数根针在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的伤口。
但她不敢去处理,更不敢回自己那个小小的屋子。
她扶着冰冷的宫墙,摇摇晃晃地站稳,然后,就在紫宸殿门外几步远的阴影里,重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石板寒气瞬间穿透薄薄的衣裙,刺入骨髓。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按着剧痛的胸口,身体因为寒冷和疼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她知道,柳惜蓉很快就会出来。
那个在萧彻面前温柔似水,楚楚可怜的白月光,背过身来,就是一条阴冷毒辣的蛇。
她若敢现在回去,等待她的只会是更恶毒的虐待。
果然,没过多久,紫宸殿沉重的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柳惜蓉裹着那件华贵的烟霞色斗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