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温暖的灯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柔美的剪影,但当她完全走出殿门,踏入殿外清冷的月光下时,脸上的温柔和担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光照在她脸上,那张大病未愈的苍白面容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刻薄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甚至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向榆一眼,径直走到她面前。
“云向榆。”
柳惜蓉的声音又轻又冷,像淬了毒的冰针,“本宫让你出来‘休息’,你就是这么休息的?跪在这里,是存心想让陛下看见,显得本宫苛待你了?”
向榆把头埋得更低,声音虚弱却躬敬,“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恭送贵妃娘娘。”
“呵。”
柳惜蓉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浓浓的不屑。
她微微弯下腰,涂着蔻丹的手指猛地抬起向榆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月光下,向榆惨白的脸,嘴角未干的血迹,还有那双因为剧痛和忍耐,而显得格外清澈倔强的眼睛,都清淅地映入柳惜蓉的眼中。
这双眼睛,这张脸
柳惜蓉眼底的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喷涌而出。
她最恨向榆这张脸,明明是个下贱的药奴,却生得比她这个贵妃还要清丽绝美。
虽然萧彻从未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但柳惜蓉绝不允许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的美丽存在。
“长得倒是有几分颜色。”
柳惜蓉的声音象毒蛇吐信,冰冷的手指在向榆光滑的脸颊上狠狠划过,留下几道红痕,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她猛地用力一推。
向榆猝不及防,胸口撕裂的伤口被狠狠牵扯,痛得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
她蜷缩着,想护住剧痛的胸口,却引来更尖锐的疼痛,让她几乎窒息。
柳惜蓉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痛苦蜷缩的人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扭曲的快意。
向榆强撑住身体,腰板挺起,他们云家,就算为奴,也是堂堂正正的人。
见她这副美丽又不屈的模样,柳惜蓉更是愤恨。
“可惜啊,再好看也是个下贱的奴才,是个给本宫供血的药罐子!”
她抬脚,用那镶崁着珍珠的绣鞋鞋尖,毫不留情地踢在向榆刚刚剜过心口的伤处附近。
“唔!”
向榆痛得浑身痉孪,像离水的鱼一样弹了一下,喉头腥甜,一口血沫呛了出来,染红了面前的地砖。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唯独那坚挺的脊背,不肯弯曲半分。
“记住你的身份。”柳惜蓉的声音尖锐刺耳,“你的命,你的血,都是本宫的!好好当你的药罐子,治好本宫的病。若是再敢让陛下看到你这张脸”
她顿了顿,语气阴森,“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向榆痛得说不出话,胸口血迹斑斑,浑身因剧痛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