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惊魂未定尚未散去,魏迟的出现简直让她魂飞魄散。
魏迟被她突如其来的紧张和拉扯弄得有些懵,但见到她的狂喜盖过了一切。
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悦:“榆儿,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太好了。我是来给我娘取药的。她咳疾又犯了,我来拿些润肺止咳的药材。”
他上下打量着向榆,眼中满是关切,“榆儿,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听到“咳疾”二字,向榆的心本能地揪紧。
魏母待她如亲生女儿,她的咳疾是多年的老毛病了。
“伯母的咳疾,入冬后更严重了?”她蹙起秀眉,担忧地问。
魏迟脸上的喜色淡去,染上浓浓的忧虑:“是啊,最近天寒,咳得更厉害了,夜里都睡不安稳。吃了之前的药,总不见大好”
他看着向榆,眼中燃起希望的光,“榆儿,你的医术好,能不能帮我娘看看?开个方子?”
他下意识地又靠近了一步,想要离她更近些。
然而,向榆却象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瞬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脸上血色尽褪,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抗拒。
魏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看着向榆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疏离,心头象是被狠狠刺了一刀,涌起巨大的不解和受伤:“榆儿?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躲我?”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斗。
向榆的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熬。
她多想告诉他一切,多想扑进他怀里寻求一丝慰借。
可是
不行。
皇帝现在对她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他自己还没明白自己的感情。
若是此刻魏迟去向皇帝开口要人
那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皇帝盛怒之下,会如何处置魏迟?
她不敢想。
更赌不起。
必须保护他的决心,压倒了心底所有的柔情和不舍。
向榆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残忍的决绝和冰冷。
她强迫自己的声音变得硬如磐石,不带一丝温度:
“迟哥哥,”
她声音冷硬,“你我现在身份不同。宫规森严,男女有别。”
她看到魏迟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下去,被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取代。
他急切地开口,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榆儿,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我在努力!真的!我在努力争取机会。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我就去向皇上求恩典,求他把你”
“不可!”
向榆厉声打断他,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
她死死盯着魏迟,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哀求,“绝对不可以。”
魏迟被她激烈的反应震住,呆立在原地。
向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必须把话说绝,必须斩断他所有的念想,才能保护他。
她逼视着魏迟痛苦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淅而冰冷地说道:“迟哥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以前的事我都已经不记得了。那些过去,就让它彻底过去吧。从今往后,我们只当从未相识。请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