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知止轩门口,青杏敲了半天的门却无人应答。
沉辞安独居在此,原先父亲指派了一个小厮照顾他起居,也被他婉言谢绝了。
姜栀推门进去,却见知止轩院子里空无一人,待步入内室,里面光线昏暗,充斥着油墨的书香味。
身形颀长的男子半阖着眼躺在榻上,原本清俊的面容此刻泛着病态的潮红,乌黑鬓发黏在额头上,随着他微弱的喘息轻轻颤动,正是卧病在榻的沉辞安。
“小姐,表少爷似乎烧得很厉害。”青杏道。
姜栀上前用手背探了探他额头,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姜栀让青杏去取来湿帕子,替他擦拭额头和露在外面的手。
沉辞安的手也长得极好看,指节分明修长,掌心凝着薄茧,腕骨清瘦如墨竹,可以想见握笔写字时的苍劲有力。
只是姜栀擦了很久,他的温度一直都没有退下去的迹象。
再这么烧下去,非出事不可。
姜栀抿了抿唇,让青杏重新去打了一盆水,随后让她去煎一副治伤寒的药来。
等青杏出去关上屋门,姜栀再也顾不得许多,将沉辞安稍稍扶起来些许,随后上手利落地解开了他身前的长衫。
沉辞安虽然看起来清瘦,却并不羸弱,肩线如刀裁般利落,被一层薄肌包裹得流畅紧致,腰腹处起伏的轮廓如同未出鞘的软剑,自有股疏朗之气。
姜栀便忍不住想,日后若是与他成婚,看着他在廊庑下看书写字,文人风骨清隽磊落,秀色可餐,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她脸上笑意舒展,将巾帕浸湿后,上手替他擦拭起身子来。
他的身子同样滚烫,象是要着起来似的,很快帕子都跟着被捂热,只能一遍遍换水。
如是反复了好几次,沉辞安滚烫的身子终于降下温度,烧得迷迷糊糊的人也缓缓睁开了眼。
“这是”沉辞安整个人尚在懵懂,抬手捏了捏钝痛的额角,随后才反应过来,抬眸惊愕看向姜栀。
“大小姐?”他认出眼前的人,以为自己真是烧糊涂了。
但很快他就察觉自己竟然衣衫不整地半躺在榻上,而姜栀拿着巾帕的白淅手掌还按在他的胸膛上。
这这这成何体统?!
沉辞安脑中轰鸣一声,骇然之下手忙脚乱地想要退开。
然而他本就在病中浑身无力,后退间反而带得姜栀扶不稳他,两人竟然就这么双双栽倒在榻上。
“呃,”姜栀的额头撞在他的胸膛上,发出一声痛呼,“表哥,你”
沉辞安原本烧得泛红的脸此刻更是通红似血,伸手想推她,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怕唐突了她,一双手虚举着根本不知往哪里放。
只能低喘了口气,虚弱道:“抱歉,劳烦大小姐先起身。”
姜栀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深觉这位表哥的反应实在过于强烈。
于是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故意将手搭在他的腰腹上,感觉到掌心下瞬间绷紧的肌肉,姜栀唇角微勾,似是想要借力起身,却手掌一滑又摔回了他身上。
“小心!”沉辞安一动都不敢动,身上少女的幽香充斥着他的鼻腔。
他埋头苦读十几年,连女子的身都未近过,如今却接连被温香软玉抱了满怀,整个人顿时僵硬如石,大脑一片空白,本就干涩的喉咙此刻更是唇干舌燥,喉结艰难地滚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