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见他看过来,心中甚是忐忑。
“若真如阁主所言有人愿意娶便愿意嫁,我现在就可以喊人来,江南城打光棍的不少,上有王孙公子,下有路边乞儿,若我给他们三千两来赎你,阁主,你这是嫁还是不嫁?”
“二公子,您在开什么玩笑……”
鸣玉讪讪,丝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不是认命吗?轮到自己的时候,竟也会想摆脱么?”
顾从宜桃花眸多情,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潋滟多姿,可此刻,鸣玉只能看出他从深处渗出的寒意。
“我懂的,其实你也不是不愿意拿出赎金,只是你早就将那笔钱花光了,对吧?先别急,我可以给你透个底,律法在年前就已经明令列出私下禁赌,安县的赌坊御史郎大人昨日刚查封,托你的福,今日怕是轮到江南城了。”
鸣玉如遭雷击,后退两步不止。
顾从宜冷眼旁观:“交易未完成你便擅自花光赎金,对事件有所隐瞒,这其中任意一个都不至于要你怎么样。奈何你还嗜赌成性,这下不用你交出赎金了,现在就可以以触犯律法的名字逮捕你,无论是这阁主之位,还是你当才手里的那笔钱,你便是想要也不成了。”
“方才,只是让你退还赎金,而现在追加一条,阁主易主。”
鸣玉的脸色一青一白,“你……你又有什么资格——!”
“你说得对,此时此刻确实是没有,但我还是不太差钱的,买下一个秦淮阁又何妨?不用明日,等会便可将现银奉上。”
不过,那时候她还能不能好好站在这里就另当别论了。
剩下的话顾从宜没说,但已然明了。
青木道:“此时先告一段落,鸣玉阁主,我们怀疑你涉嫌触犯律法,请跟我们走一趟。”
楼上的姑娘们回到房间,却没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耳朵紧贴着门板,想听清楼下在讨论什么,可低层的还能听清大概,到高处可就只能听个隐约了。
但那句“阁主易主”格外大声,仿佛知道她们在偷听般故意讲给她们听的。
尤其是听到阁主被青木押着出去的动静,皆是心头一震。
确定大堂没人了,兰艺才推开房门走出来,外面空荡荡,只剩下入目的满堂红。
开门的声音显耳,其他姑娘也立马推开门出来,围着兰艺道:“兰艺姐,他们说阁主易主,可是真的?”
没有领头羊,她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眼下有话语权的兰艺无疑成为了她们的主心骨。
兰艺却淡淡收回了目光,“谁知道呢。过好自己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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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顾二公子在生什么气,自打上马车就不吭不响。
阴着个脸,青木大气都敢出。鸣玉更是靠着最靠近车门的位置,扭头对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马车晃荡,悬挂在顾从宜腰间的玉佩也跟着摆动,雀儿凝着那上面自己亲手编织玉穗,仔细思考着原因。
她其实有可多话想说了。
比如她就很想问会怎么处置鸣玉,又会如何处置秦淮阁和那些姑娘们。
平日里顾二公子多好说话,偏偏这会关键时候一副生人勿近闲杂事免谈的态度。
少女的一举一动尽在某人掌握,但他现在不想搭理。
雀儿想了很久,再三确认自己可能是摸到什么苗头了,才开口。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