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时常撞见夜深人静时长公主还一个人对月独酌,怕是心中苦极。
然则她不知晓此时长公主心里盘算的花花肠子。方才说从宜心里有数的是她,实则还是挂念不下的也是她。
长公主手持画笔,却完全画不下去了。
她早前就听说自家儿子从花楼逮了个小姑娘回去,本以为只是玩玩,谁知玩是真玩,只不过最后玩的还是养成游戏。
前些日子顾准回来,她通过旁敲侧击得知这姑娘竟还在他身边,甚至日渐亲密。
这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坐的住!?
尤其是她一想到自己酒后乱言当众给自家儿子坑来的婚事,就更为头疼了。
长公主捏着笔杆子猛然抬头,惊得福喜一激灵,“殿下!?”
“福喜。”
她面容严肃:“你去打听了没,苏夫人还是不接帖子?”
福喜点点头,道,“太子妃还未出阁前苏府还是不限制客人进出的,自打太子妃出阁后,除开必要场合,苏府这几年可谓是闭门不出,就连首辅大人的寿辰都是关上门自己过的,倒是苏小少爷经常走南闯北。”
长公主:“给苏二小姐送的礼送去了没?可见着她本人了?”
“没呢,殿下,苏夫人还是说二小姐身子不佳不宜吹风,是苏夫人和首辅大人亲自接的。”福喜又道,“苏小少爷也不在。”
长公主纳闷了,苏家这一家子都反常,这几年一直对外宣称苏二小姐遭了病见不了人,坊间对此早已有了许多传闻,只不过碍于苏府和长公主的颜面不敢大肆宣扬罢了。
要是出了什么事防着别人也就罢了,至于连以后要结为亲家的她都要防备么?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不想嫁给顾从宜?
不能吧?
长公主陷入了自我怀疑。
“对了,福喜,把下个月的行程一律推掉,我们到时候下一趟江南。”
“下江南!?殿下,君上那边……”
“不告诉他,我们偷偷去。也吩咐底下人别跟嘴上没把门似的,要让从宜事先知道了我要去的事,谁漏的风声我就要谁的舌头来填!”
笑话,再不去看看怕是孙子都快造出来了。
长公主都这样说了,福喜只好领命下去。
在她告退准备关上门前,从门缝里看到了长公主隐隐兴奋又要极力克制导致有些扭曲的面容:“…………”
她怎么会觉得长公主心里苦呢?殿下分明看起来好自在啊。
——
一大清早齐清言就来顾府不为别的,就为前几天的那桩命案。
结局同顾从宜和雀儿猜测的一致。
王复新并非失足落水,而是张宗仁看不惯他如此虐待魏淑华和宝儿母子俩,便等在其下工回家的路上,趁夜黑没人,加上王复新醉酒的状态和行走不便的腿脚,将其从背后捂死,投入池中伪装成溺水的状态。
雀儿方才不慎沾湿衣物,重新换了身衣裳回凉亭,齐清言才接着讲未尽之事。
“然而让齐某意外的是,我前脚刚得到仵作的验尸结果,后脚衙门就派人来说张宗仁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