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若是不信。”
她哽咽着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可以去女儿的箱笼里搜。别说什么药丸,就是母亲嫁妆里的一根针,女儿也不敢私藏半分。”
这话堵得宋桓更难受了。
搜?怎么搜?
若是搜不出,岂不是坐实了他听信谗言、冤枉女儿?
若是真搜出了那药丸本就该是她的,他又凭什么责罚?
他停下脚步,看着宋琼琚哭得红肿的眼睛,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这父女俩,隔着亡妻的影子,隔着不能说的私心,像站在楚河汉界两边,明明血脉相连,却怎么也近不了身。
“罢了。”
宋桓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起来吧。”
宋琼琚却不起,只是趴在地上呜咽。
“爹爹若是不相信女儿,女儿就不起来了”
“让你起来!”
宋桓提高了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转身走到桌边,抓起佩剑,剑穗扫过桌面,带起几片散落的花瓣。
宋琼琚这才慢慢起身,依旧垂着头,用帕子捂着脸,肩膀还在微微发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宋桓看也不看她,大步往门口走。
走到门坎边时,他停了停,背对着她,声音冷得象结了冰。
“不管药在不在你这儿,琳琅院那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掀起门帘,大步流星地走了。
廊下的风卷起他的衣摆,带着满袖的燥热,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憋闷。
揽翠阁里,宋琼琚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脸上的泪痕未干,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冷笑。
她走到桌边,从绣绷下抽出个小巧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枚裹着金箔的药丸,正是那枚雪参丸。
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药丸,冰凉的触感通过指尖传来。
王清欢啊王清欢,你以为靠着这点东西就能翻盘?
太天真了,这国公府里,终究是她宋琼琚说了算。
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阳光落在锦盒上,金箔反射出刺眼的光,照亮了她眼底深藏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