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理由是,唐景明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在先前警署的盘查下,精神多次濒临崩溃,所以目前治疗,不宜再回忆和逢唐村的一切。
虽然沈琰再三强调,自己不会伤害病人,甚至他和唐景明交流能对案件有益,但仍是被教训遵循医嘱。
虽莫名觉得怪异,但沈琰仍是遵守。
通过病房门的小窗往里看,沈琰看到唐景明抱着膝盖,将自己塞进墙角的直角角落里,头也深深地埋在手臂臂弯里。
单是从手臂的臂维来看,人应该瘦了不少,甚至连一直收拾得妥帖干净的头发,此刻也头发打绺,发尾枯燥。
紧闭的窗帘、孤独、压迫,打造出来的是一个人的世界。
沈琰皱着眉问赶过来的医生:“这到底是囚禁还是治疗?”
“我能以家属的身份要求转院吗?”
医生嗫嚅着嘴,像是也在犹豫,但他看了眼病房后又坚定着说:“抱歉,我们是市警署定点合作的三甲医疗机构。”
“还请家属配合治疗以及案件侦破。”
火药桶被点得一点就炸,沈琰听着医生还算客气的话,终于忍了忍才将一口火药气咽下。
接着他的电话铃声响了响,是邓黎明的来电。
沈琰转出医院,走到医院的后花园才接起了一直重复来电、振动不停的电话。
等邓黎明的话说完,沈琰一针见血地发表见解:“我记得你会游泳。”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嗯?”
有了重重前车之鉴,沈琰四周环视了一圈才回:“你这单位,水有点深啊。”
邓黎明笑着问:“怎么?想劝我辞职包养我?”
找到一只木椅懒散地坐下。
沈琰问:“那你愿意吗?”
邓黎明回:“那我考虑考虑。”
正笑着聊天,突然沈琰的视线正前方出现一个人。
上衣是一件洗得泛黄的白色卫衣,搭的是一件黑色牛仔裤,手上抱着一摞a4纸一样的东西,慢悠悠地走在医院的长廊。
他一路向着住院部走去,一路捏着手上的东西低头认真翻看,像极了一位拿到住院单的普通患者家属。
对方也像是有所感一样,他偏头向沈琰的方向看了过来,估计是看到沈琰也明显惊讶了一下。
接着他弯起一双黑色眼睛,冲着沈琰灿烂地笑了笑,笑完,他抽出手上的一张纸,对着沈琰扬了扬,随手一抛,a4纸就轻飘飘地落在几步远的地板上,人也转身继续向住院部走去。
电话仍在读秒,邓黎明在问沈琰晚上想吃什么,但沈琰一句也听不进去,他一看见那双黑色眼睛,思绪就一下子飞得老远。
他匆匆忙忙回一句“我在市医院”就挂断了电话,拔腿向刚刚那人的站立处跑去。
捡起地上的一张纸,沈琰看着,纸上赫然写着唐景明的信息,除了最基本的性别、年龄,纸上还仔细写明了唐景明腺体的分化程度、信息素味道、以及和陆山的腺体匹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