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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露在外头的鞭伤全上好了。
但颈间的伤口却没办法上药。
她的手刚刚碰到铁圈,少年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铁圈本有锁孔,这样才能套上去,但套上之后,锁孔就被铁水浇死了——斗兽场的人根本没有打算放开他。
姜菡萏不敢用力,这么近,她清晰地看到了铁圈里的倒刺,深深地扎在少年的皮肉里。
太残忍,她几乎不敢多看。
“我会想到办法,一定会把东西摘下来。”姜菡萏低声,像发誓。
她起身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少年“啊”地一声。
姜菡萏忍不住回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少年发出人类的声音。
“啊……”
少年举起一颗糖,那是盒子里最后一颗。
他把糖递向她,眸子漆黑明亮。
昏黄灯火照耀着那颗糖,在它身上隐隐透出光泽,把它照成了一颗琥珀。
*
姜祯收到消息,急忙离席,赶回别院,直往后院冲。
然后就见姜菡萏坐在顾晚章房门前的石阶上,身后是紧闭的房门。
“哎呀夭寿啊!快起来快起来!”姜祯连拉带抱,把妹妹从石阶上扶起,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铺上,才扶着妹妹坐下,又一次全盘点名,将跟着人的全部批评一顿,“人都死哪儿去了?一个都不在?!”
姜菡萏声音很轻:“我让他们走的,我想静一静。”
姜祯心疼:“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那个狼人是怎么了?让你这么操心?”
“不关他的事,他很好。”姜菡萏两眼直直望着前方,轻声叹道,“哥哥,这个世上,好人太少,坏人太多。”
“不怕不怕,坏人一概近不了妹妹的身,哥哥会保护妹妹的。”
姜菡萏转过脸,看着姜祯:“哥哥,我想杀人。”
姜祯:“……”
“杀人”这样的字眼,怎么能从他的好妹妹嘴里说出来。
“那个驯兽师季二,我想杀掉。”
姜祯:“好好好,杀杀杀。”
“还有别院的副尉叫赵驰,哥你知道这个人吗?”
“唔,知道,他是景夫人的表侄。——他怎么了?也干了让你想杀他的事?”
景夫人是父亲的妾室。
父亲母亲过世之后,姜菡萏长住别院,姜家主家的内宅就是景夫人当家。
姜菡萏心说难怪那么嚣张,从不把郭俊放在眼里。
“嗯,他做了很大的坏事,我知道,可是我没有证据。”姜菡萏发愁,“所以,我该怎么才能杀了他?”
妹妹向来不管闲事,能让妹妹说他做了坏事,那一定是很坏的事了。
姜祯深思熟虑一下:“一会儿我把他叫进屋里,摔杯为号,让郭俊带着人进去把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