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虏在亲兵的搀扶下,踉跄着走下石堡。
军医官早已提着药箱焦急地等在一旁。
“将军!快!伤口必须立刻处理!箭簇还在里面,已经化脓了!”
军医看着赵破虏左臂那肿胀发黑、脓血不断渗出的伤口,脸色发白。
“啰嗦!拔!”
赵破虏一屁股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咬紧牙关,
把粗壮的左臂伸了过去,额头上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
没有麻药,只有烈酒浇淋消毒带来的钻心剧痛!
军医颤抖着手,用锋利的小刀切开皮肉,寻找深嵌在骨缝里的断箭簇。
每一次触碰,都让赵破虏魁梧的身躯剧烈颤抖一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但他硬是一声不吭,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被鲜血染红的山崖。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隘口北面崎岖的山道上,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
不是败兵溃逃的恐慌,而是…一种混杂着惊叹、好奇甚至隐隐兴奋的嘈杂。
“让开!都让开!”
“小心车!别碰翻了!”
“我的天…那是…那是…”
赵破虏忍着剧痛,皱眉望去。
只见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艰难地穿过下方正在清理尸骸和障碍的山道。
队伍中有不少骡马大车,装载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和木箱。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间那辆挂着厚帘的马车,
以及马车旁那个骑在一匹神骏白马上、一身湖蓝色劲装、腰悬长剑的俏丽身影!
那身影如同这血腥炼狱中陡然闯入的一抹亮色,与周遭的惨烈格格不入。
她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勒住马缰,秀眉紧蹙,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悲悯,
还有一丝…忍不住的跃跃欲试?
“程…程雅妹子?!”
赵破虏几乎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失声叫了出来,连臂上剜肉的剧痛都忘了。
白马上的程雅闻声抬头,
一眼就看到了高处石头上那个如同血葫芦般、正被军医“伺候”的巨汉。
她俏脸瞬间变色,惊呼一声:
“破虏大哥!”
猛地一夹马腹,白马灵巧地跃过几处障碍,如一道蓝色闪电般冲到近前,轻盈地翻身下马。
“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程雅冲到赵破虏面前,看着他左臂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满身的血污,
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跃跃欲试的侠女风范,只剩下满心的担忧。
“哈哈…咳咳…”
赵破虏想大笑两声表示无碍,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一阵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