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五十贯,即便是在铜钱贬值,物价疯涨的如今,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足够买一头耕牛,置办一套家当,娶一个俊俏的婆娘。
况且,五十贯只是赏钱,军功另算。
一千四百余人,每人五十贯,就是六万多贯。
这是一笔巨款,但与歙县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拿不下歙县,刘靖之前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一番晓之以情,诱之以利,双管齐下的战前动员,成功调动了士兵们的士气。
刘靖大手一挥:“渡河,攻城!”
下一刻,数百根火把,接连被点燃,一团团橘黄色的火光在黑夜中亮起。
练江是新安江的支流,又被称为徽溪、西溪,或练溪。
一般而言,带个溪字的河,都不会太深。
练江也是如此,刘靖挑选的地方,乃是浅滩区,据余丰年传回的情报,夏季雨水充沛时,水深能达到两丈,但冬日枯水期时水深只有两尺,寻常春日之时,水深也就五尺左右。
五尺,堪堪到刘靖的胸口,可以踩着河床直接渡河。
不过马就没办法过河了,连同紫锥在内的四五十匹战马,早早被安置在密林之中,安排了十余名辅兵看守照料。
深夜,河水还是很凉。
刘靖一马当先,踏入河水之中。
这练江水不深,宽倒是挺宽,足有十余丈。
士兵们紧随其后,皮甲铁甲可以直接下水,纸甲就不行了,因而穿着纸甲的士兵先将纸甲解下,举过头顶,涉水渡河。
纸甲不怕水泡,可问题是泡水之后,重量会激增几十斤,影响攻城。
西城城墙之上。
汪前身着皮甲,怀抱长枪,靠在城垛边打着盹。
今夜有些闷热,不过徐徐晚风,带来的清凉,吹得人昏昏欲睡。
自打入了行伍,他便练就了站着睡觉的本事。
歙州承平太久了,十三年无战事,让所有人都心生懈怠。
似汪前这样的士兵,不在少数。
百夫长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校尉
他娘的校尉早就在城楼里睡下了,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开始做梦了。
这时,膀胱一阵涨意,让汪前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