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时辰,几位原本闭门谢客的老儒,都客客气气地出现在了钱大塾师的面前。
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
几日后,明德堂旁边几处民宅也被高价买下,一座崭新的学堂拔地而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学堂门口挂上的那块由名家书写的金丝楠木牌匾,上书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明德院”。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院监,徐明礼。
消息一出,整个江州府都轰动了!
徐飞是谁?那个七岁就过了县试府试的神童!
那个被紫薇书院山长看重、却因意外被吏部王侍郎收为义孙的天才!
他的名字,就是江州地面上最响亮的招牌!
一时间,钱大塾师的学堂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简首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无数家长带着孩子,挤破了头也想把孩子送进来。
这不仅仅是读书,这是攀附权贵、一步登天的捷径啊!
远在京城的各方势力,自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王侍郎府。
王安听完管家的汇报,将一封来自江州的信函递给了父亲。
王侍郎呷了口茶,随意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孩子,倒是个重情义的。”
他将信函随手放在一边,浑不在意,“用老夫给他的钱,去接济自己的恩师,还知道抬出我的名头来壮声势,有点小聪明。”
在他看来,一个乡下学堂,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少年心性,由他去吧。
他身为吏部侍郎,日理万机,关注的是朝堂格局,是各派系的此消彼长,一个远在江州的学堂,实在不值得他投入半分心神。
与此同时,皇商张家。
张彪捏着手里的情报,肥硕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
“给那个老东西开学堂?还挂上自己的名字?哼,黄口小儿,得了点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旁边的心腹凑趣道:“家主,这小子是不是想借此敛财?”
“敛财?”张彪嗤笑一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火盆,“一个破学堂能敛几个钱?蠢货!他这是在显摆!在向我们示威!”
他恶狠狠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把钱都砸在这种没用的地方,总比他拿去做别的强。”
“派人盯着,我倒要看看,一个穷酸塾师,能被他扶成什么气候!”
刘家,刘锃的反应也大同小异。
他与张彪看法一致,都认为这是徐飞仗着王家的势,在做一些无聊的、满足虚荣心的事情。
“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城府?”
刘锃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说,“让他折腾。他越是把精力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对我们就越没威胁。”
“盯着就行,不必有任何动作。我们真正的对手,是王家,不是这个还没长大的小崽子。”
就这样,在一众京城大人物的默许与轻视之下。
一张人才大网,在江州水乡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悄然张开了。
乡试的日期,日益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