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开始了。
一连三日,西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
徐飞心如止水,按部就班地完成着。
首到第三场,午时。
监考官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所有号舍的门板。
“策论题:论农商平衡,何以足国裕民。”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无数号舍里传来的或粗或细的呼吸声。
徐飞睁开眼,瞳孔里映着那扇小窗投下的光斑。
农商平衡?
他想起了三叔徐有礼在京城开起的铺子,想起了那些囤积居奇的布商,想起了那些因棉价暴涨而欲哭无泪的棉农。
更想起了自己那份递到御前的奏疏。
所有现实的挣扎与思考,此刻都化作了胸中的万千丘壑。
他不再犹豫。
提起笔,饱蘸浓墨,终是落下。
笔尖在纸上划开,墨迹浸润了粗粝的纸张。
三日后,贡院大门重开,考生们鱼贯而出,神情各异。
而阅卷房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礼部尚书周延正襟危坐,身旁是三位内阁大学士充任的副考官。
一摞摞考卷被分门别类,由低阶考官先行评阅,筛掉那些文理不通的,再分出上、中、下三等,呈送主考席。
一份卷子,被放在了中卷的最上面。
“周大人,您看这份。”
一位考官将其递了上来,“此卷立论新颖,颇有见地,只是”
他欲言又止。
周延接过来,展开一看,眉头先是一皱。
这字迹
太过稚嫩,笔力孱弱,结构也有些松散,一看便知出自年幼之人之手。
也难怪会被评为中卷。
可当他读下去,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最后,眼中竟是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故农为国本,商为国之血脉。本固则国安,血活则民裕。”
“然商者逐利,若无缰之马,易噬主伤农。农者守旧,若无渠之水,难通达西海”
开篇便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