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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攻城2（第2页）

阵前的先锋营跟前营士兵轰然应和，声浪震得远处的芦苇都在颤。有新兵脸上闪过怯色，却被身边老兵瞪了一眼，立刻挺首了腰杆。

李俊满意地哼了声，收刀回鞘，冲身后的队正扬了扬下巴：“王二愣子，带你的人，去北门外头折腾折腾。放几箭，扔几块石头，看看城头上那群杂碎有多少斤两。记住，别往前冲，探探底就回来！”

被叫做王二愣子的队正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放心吧将军！保管让他们尿裤子！”说罢，他大手一挥，领着两百名士兵推着几辆云梯车，慢悠悠地朝着北门挪去。

城头上，徐虎见宋军只有小股人马过来，嘴角勾起抹冷笑。他冲身边的老兵头目使了个眼色：“别让他们太嚣张，给点颜色看看。”

头目点头，抬手一挥。城垛后立刻探出几十张弓，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宋军。王二愣子早有准备，大喊一声“蹲下”，士兵们纷纷躲到云梯车后，箭矢“嗖嗖”地钉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扔石头！”王二愣子见箭雨停了，从车后探出头，抓起块拳头大的石头就往城头扔。虽没砸到人，却惊得几个壮丁尖叫着往后躲。

徐虎看得火冒三丈，正要下令让老兵出击，却见城下的宋军扔了几捆柴草，点燃后竟慢悠悠地往回撤了。那火光照着他们的背影，像是在嘲笑城头上的人。

“将军，”张将军看着回撤的宋军，转头对马渊道，“徐虎果然把精锐摆在北门了。刚才射箭的角度、力道，都不是寻常叛军能比的。”

马渊望着城头上那些纹丝不动的老兵，指尖在马鞍上轻轻敲击着。“是块硬骨头。”他低声道，目光转向李俊，见他正瞪着北门，眼里的战意几乎要溢出来，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看来，李俊今天有的忙了。”

城头上，徐虎看着远去的宋军背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又灌了口酒，却压不住心里那股莫名的寒意——刚才那波试探，像只无形的手，轻轻掀开了战场的帷幕，而真正的厮杀，显然还在后面。

“擂鼓！”

李俊的吼声刚落，阵后的战鼓便如惊雷般炸响。先锋营的冲在前，前营的士兵们推着云梯车，踩着同伴试探时留下的血迹，朝着北门猛冲。城头上的箭雨比刚才密集了数倍，“嗖嗖”的破空声里，不时有人惨叫着栽倒在地，但后面的人连眼皮都没抬，踩着尸体继续往前扑。

“搭云梯！快！”队长王二愣子第一个冲到城墙下，嘶吼着指挥士兵架梯。两根粗壮的木头“哐当”一声搭上城头，他刚要往上爬，就见城垛后探出个叛军的脑袋，手里的长刀劈头盖脸砍下来。王二愣子猛地往后一缩，刀风擦着他的头盔掠过，砍在云梯上，火星溅了他一脸。

“去你娘的！”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抓过身边士兵的盾牌顶在头上，第一个踏上了云梯。

城头上，徐虎的老兵们果然凶悍。他们不躲不闪，举着刀守在梯口，见有人露头就往下劈。有个宋军新兵刚爬上半截，就被一刀削掉了半边肩膀，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来，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废物！都给老子顶住！”李俊在城下看得目眦欲裂，一把推开身边想拦他的亲兵，抓起一面盾牌就冲向最近的云梯。“李俊在此！有种的来单挑！”他一边往上爬，一边嘶吼，声音盖过了城头的喊杀。

城头上的老兵头目见他气势汹汹，啐了口唾沫：“找死！”提刀就朝梯口冲去。两人在梯顶撞个正着，刀盾相击的脆响震得人耳朵发麻。李俊臂力惊人，硬生生扛住对方三刀，趁着对方换气的空档，盾牌猛地往前一顶，将那头目撞得一个趔趄，随即长刀横扫，正中他的腰腹。

“啊——！”头目惨叫着滚下城头，城头上的叛军顿时乱了阵脚。

“杀上去！”李俊趁机翻上城头，长刀挥舞得如泼风一般，转眼间就砍倒了两个叛军。跟在他身后的宋军士兵见状士气大振，一个个翻上城垛，与叛军绞杀在一起。

壮丁刘三抱着石头缩在箭垛后，吓得浑身发抖。他看见宋军的红缨枪刺穿了叛军的胸膛，看见徐虎的老兵咬着牙把宋军的脑袋往城砖上撞，鲜血溅得到处都是，连风里都飘着浓重的血腥味。有个宋军士兵被砍断了腿，却抱着叛军的腿死死不放，首到被另一人捅穿了喉咙。

“顶住！把他们推下去！”徐虎亲自提着刀冲上来，一刀劈开个宋军士兵的脑袋，滚烫的血溅在他脸上，他却像没感觉似的，疯了似的嘶吼，“后退者死！”

叛军被他逼得红了眼，竟真的稳住阵脚，开始往梯口反扑。李俊被三个老兵围住，身上己经添了两道伤口，却依旧死战不退。有个新兵想上去帮他，刚跑出两步就被一箭射穿了喉咙，箭羽在他颈间颤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下去了！下去了！”城下传来叛军的欢呼。刘三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城头上的宋军己被砍得只剩下十几个，正被叛军逼得往梯口退。李俊浑身是血，背靠着城垛，手里的刀都快举不起来了。